幕看出了黑岩的疑惑，叹了口气。“我们轮回者，在进入轮回空间后，就会和慢慢变得和一般人不一样了。我们可以拥有近乎无限的寿命，可以拥有远超凡人的力量，可以轻易地拥有一般人奋斗一生也无法拥有的东西。虽然我们也有自己的和忧愁，但是我们和一般人眼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p>
“可是……像你们家大人那样的情况话，也不一定是完全没有办法的吧……钱的问题只要解释清楚，应该还是可以好好生活的吧。”黑岩抓了抓头，“总感觉你想多了的样子。”</p>
“是你想的太少了啊。”幕转过头，认真地问道，“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并不是解释就能完全得通的，假如在任务世界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人，要为你做事，你会同意吗？”</p>
“这个……还要看情况啦，不过我会慢慢确认，确定他可以信任后，一起行动也是可以的。”</p>
“如果这个人无论智慧还是实力都比你强大很多倍，可以轻易杀掉你；要你替他做事，并告诉你只要你成功就给你报酬，并放你离开的话，你会听话吗？”</p>
“有关系么？”黑岩抓了抓头。</p>
“就和现在大人一样。他们看不透大人，莫名其妙地得到了好处，无论是谁都会怀疑的。但是作为轮回者，我们能怎么办？无论拿出什么证据，他们都会因为你一直以来太过强势的形象而心生怀疑；太过恭谦的话，虽然能得到一部分人的认同，却会与其他更多的人产生隔阂。除非我们完全不使用来自轮回空间的力量、物品和知识，否则我们和他们永远不会是同一个世界的人。”</p>
黑岩默然。虽然心依然觉得幕的有问题，但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看得出，因为刚才的几人，幕的心情不是很好。然而，幕似乎并不想停下这个话题，问道，</p>
“你想过没有，你离开轮回空间以后，想去哪里？”</p>
“唔……”骤然被问到这个问题，黑岩抓了抓头。并不是完全不知道，而是一直没有细想过，毕竟这个问题的答案，一直都像是理所当然的，张口就能回答出来——“当然是回到人间了。”</p>
“但是为什么呢？”幕问道，“因为喜欢这个世界吗？自己随便从主神那里弄一个世界，能够过得比这里舒服一万倍。”</p>
“当然不是了，”黑岩一愣，“因为家人、以前的朋友都在这里，而且这里是我们的家乡嘛。”</p>
“就是——责任咯？所以呢？回去后，继续像以前的你那样生活吗？”幕诘问道，“每天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去上学，在那些对你根本没用的rì常上花费大量时间，朝晚五地工作赚钱，然后找个男人结婚生子，好让父母安心吗？”</p>
“也不全是啦，而且这样也太死板了……既然有能力，适当地运用也不是不可以的吧。”</p>
“你还是不懂啊。”幕摇了摇头，“你难道没有发现吗，真正变了的其实是我们自己。一些jīng神类的能力，控制一个城市，按照我们想的方式运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你会这么做吗？人间对于大部分想要回来的人来，都是家乡一样的存在，因为这里和平，因为这里有熟悉的人，但是生活在这里，即使别人察觉不到，你自己难道察觉不到吗？你的父母对你期望的，是你能够衣食无忧，是和一个关心你的人结婚；你的朋友和你谈论的，会是你完全没有兴趣的化妆品和房价。你能提供给他们原来一辈子都无法体验的生活，但是他们——乃至这个世界，无法提供给你对等的交换价值。就算你想要试试新做的武器，都得特地跑回去主神空间才行……”</p>
黑岩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能和身边的人摊牌？离开主神空间后，并没有不能泄露的规定了吧？”</p>
“可是那又怎么样？他们没有轮回之书，无法承受来自别的世界的力量。知道了之后，最多是在他们眼，你变成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而已，难道你愿意把他们拉进主神空间吗？而且，就算是他们对你有偏见、甚至仇视，又怎么样？就算这个城市里所有的jǐng察和士兵前来，莫大人，就算是你我，也不会被伤到丝毫吧。如果你回来人间只是为了履行未尽的责任的话，他们对我们的态度又有什么关系呢？”</p>
两人的话题，最终也没讨论出什么结果来。虽然黑岩依然觉得幕的不对，但是到了作为主人的胡闲所在的三楼之后，还是默契地停下了这个话题。四下瞬间安静了下来——似乎是一层隔音结界，黑岩也感觉到了。</p>
“这是大人的书房，平时他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这里。这是卧室——因为他不需要睡觉，实际上完全没什么用。这是武器室，实际上陈列的大都是一些大人以前伙伴们留下的东西。那些伙伴有的和大人一样，已经脱出了轮回，有的已经死了。大人经常会对着那些东西静坐，一坐就是好几个时。唔，前面就是大人的房间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叫大人一声。”</p>
“诶？在忙什么吗？”黑岩连忙摆手，“如果在忙的话也不急啊……”</p>
“肯定不是啊。”幕撇了撇嘴，“在打游戏。”</p>
“……”</p>
黑岩在起居室坐了一会儿，就见幕拖着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因为之前的谈话，在黑岩印象本应该是威严满满的轮回前辈，实际上也是威严满满的。相貌堂堂，气度不凡，只是不知道多少天没梳过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鸟窝一样。一滩泥一样坐在黑岩对面，抓耳挠腮。聊了几句之后，便不知道该什么了。在幕的提醒下，才问起了黑岩现在的情况，提了一些作为轮回者前辈的建议，内容和瞬司令的也差不多。在第十几次抬头看幕脸sè的时候，终于得到了允许——然后跟黑岩道了个别，就如逢大赦一样，回去继续打游戏了。看着他的背影，黑岩也有些明白为什么会被家里人讨厌了——这样的家伙能突然变chéng rén生赢家，换成以前的自己，也不能忍啊。</p>
黑岩采购的东西，很快被安排了下去。黑岩在胡闲邸呆了半天之后，就全数送来了。听黑岩要回去自己家看看，幕也没有挽留，只是问黑岩需不需要钱和军火之类的俗物。黑岩自然没有要，即使是衣物，也有虚伪之袍这个可以随心所yù换装的道具。道别之后，便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幕跟黑岩交换了名片——因为轮回之书是和冒险者绑定的东西，即使离开主神，也可以继续拥有，幕如是。</p>
不过，在交换了名片之后，黑岩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幕在轮回之书上的名字，叫做</p>
“嘛……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改的，后来想改回去，已经离开主神了。”妹抖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sè。</p>
两人就此别过，黑岩背着装满乱七八糟的光碟和手办的书包，走上了回家的路。因为被幕施加了保护法术，黑岩倒是不怎么担心被挤坏。走过一道巷的时候，发动了<虚伪之袍>的效果，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学生妹的模样。时间刚好是学生们放学的时间，背着背包的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高学生一样。望着高楼大厦间的城市，黑岩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和幕谈论的那些事情。灰蒙蒙的天空下，是一如以前的城市和街道。陌生却熟悉的街道，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p>
自嘲地笑了笑，黑岩摇了摇头。为什么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才来主神空间三次任务而已，以后的路还长的很。倒是眼角的余光，已经第三次捕捉到那个穿着风衣的人影了——</p>
步伐虚浮，走位坑爹，一都不像专业的跟踪人士。难道是传的尾行么？黑岩咧了咧嘴，回过头，看到了那个风衣大叔胡子拉碴的脸上戴着的大号墨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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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去实习了，做好断更准备吧╮╯_╰)╭</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