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天的嘴巴里,还塞着破麻布,除了呜呜之声,什么也喊不出来。
倒是骑马随行的崔姓县尉,见到马背上的来人后,却是眼睛一眯,旋即大笑起来:“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来人啊!将端木丘给我锁了!”
从长安方向驰来的两人,正是端木天他家老爷子端木丘,以及一名端木家奴仆。
端木丘今日一早,便去往长安城,找内兄杜如晦商议如何拖延他们父子二人的流放时间。返家途中,却恰好撞见了万年县押送儿子的囚车。
崔姓县尉见到端木丘,大喜过望,哪里还肯放走他,立刻便命衙役上前拿人。
端木丘这会也看见囚车内的儿子了,很是吃了一惊,待听清县尉的话后,老爷子更是眉头一皱,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
不等端木丘有所反应,万年县的衙役胥吏们便一拥而上,直接将他拽下了马背。
端木丘是老刑警出身,下意识便要反抗,但略一犹豫,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动手,任凭衙役给他套上了铁链,塞入了囚车之中。
端木家那名奴仆已然吓傻,愣愣的站在路旁不知所措。
端木丘瞪他一眼,低声喝道:“速回庄里,告知夫人此事,让夫人去找内兄!”
那仆役这才回过魂来,连忙跳上马背,绕过万年县的衙役胥吏,打马飞奔。
崔姓县尉也不管那仆役,只是嗤笑一声,对囚车内的端木父子说道:“呵呵,找杜中郎又能如何?你们父子已然被判流刑,若是杜中郎能救你们,又何须等到今日?”
端木丘看了被堵住了嘴巴的端木天一眼,出言问道:“少府,不知何故命衙役索拿我父子二人?裴明府当日可是答应,待我儿伤愈后,再回万年县即可,为何如今又出尔反尔?”
“哼,裴明府当日是好心放归尔等父子,但既然端木天已然苏醒,为何不自行投案?还敢跑去搅闹杜氏曲水流觞,居心何在?尔等父子有不良之心,裴明府命本官拿人,也是理所应当!”
端木丘愣了下,扭头又看了看儿子,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不再与崔姓县尉多言。
崔姓县尉冷笑一声,唤来一名衙役,让他速去通知裴宣俨与伊阿鼠,通知他们端木丘父子皆已归案,无需再去端木庄拿人了。
衙役领命打马而去,崔姓县尉招呼一声,一众衙役继续押解着囚车,朝着长安城而去。
端木天看向老爷子,羞愧无比。
他自己玩脱了,还把老爷子给连累了,实在该死。
囚车内,端木丘伸手拽出了端木天口中麻布,小声问道:“包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万年县为何忽然来抓我们父子?那姓崔的说你去搅闹杜氏曲水流觞,又是怎么回事?”
端木天低头,很是惭愧的回道:“老头,这次是我玩砸了,还连累了你。”
端木丘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他肩头:“少废话,咱们爷俩说什么连累?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万年县为何突然要抓咱们爷俩?你被万年县抓了,你娘知道吗?”
“嘿嘿,老头,你不关心关心我,怎么先关心娘啊?”端木天见老爷子提到了杜如凤,顿时又没正形了,忍不住出言揶揄道。
端木丘眼睛一瞪,扬起巴掌作势要打,让端木天赶紧求饶:“老头,别打别打,我错了!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您走之后,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想拖延时间并不靠谱,所以我当时脑子一动,便想出了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