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云和艾岩在第三层，他们绝不会随意走动。保安都在驻守楼层，地下掩体内的“难民”更不可能出来。</p>
所以电梯里的，只有可能是不见的那个人！</p>
“负一楼控制室注意，有危险生物侵入，马上把电梯手动关闭！禁止开门！</p>
“所有楼层注意，如果电梯门开启，无论里边是什么东西，立刻开枪，禁止任何人走出电梯！</p>
“013，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p>
听到孟飞提醒，张力马上对着头盔内的对讲机吼道。</p>
几秒钟之后，电梯井中传来一阵清脆的咔咔声。刚刚明显还在运作的电梯猛然停住了。</p>
很好！</p>
张力总算对控制室的这个及时操作很满意。</p>
这等于是对方被关在电梯里了，瓮中捉鳖！</p>
“负一楼控制室报告一下，电梯停在第几层了？”</p>
“报告，电梯停在……停在……”</p>
“停在哪里？”</p>
“停在……这里，负一楼……”</p>
负一楼那边传来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p>
“你们所有人，拿枪，去电梯门口守着。任何东西出来直接开枪！</p>
“把电梯间和电梯里的摄像头监控画面发给我！</p>
“守着不要动，等我来！”</p>
……</p>
要把这事说清楚，就必须从艾义的视角来说。</p>
他被机炮弹碎尸之后，冲进了这座大楼里，实际上是满地满天花板都是的。</p>
每个碎块，甚至每一滩血都是他，而且还都是相互独立的。但如果有两块碰到一起，也会很快融合成一个个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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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只是一滩血，他的血细胞也长出了长长的树突和轴突，像神经细胞一样连接在了一起。这使得他具备最基本的逻辑处理能力，或者说思考的能力，即便很弱。</p>
但这种连接并不是那么稳固，也就是让他的血液黏度稍微大了一点点而已。</p>
一滩喷溅在天花板上的血液，在重力的作用下，还是会滴下来的。</p>
有一滴血就这样刚好滴落在了一名保安的头盔上。</p>
这滴根本没有行动能力的血液，仿佛因此而战栗了一下。</p>
因为它感觉到了活着的生物的气息。</p>
它并没有嗅觉。只是这头盔被人摸过，某些指纹中的分子本来就粘在这头盔上。又或者头盔的主人正在呼吸，某些分子随着呼出的气体散发了出来。</p>
这些东西渗透到了这滴血液中，被某类蛋白质分子“感受”到了，然后引起了一系列的生化反应。</p>
“活着……活着……活着……”</p>
这么一滴血液中，那些细胞之间的连接能保存的记忆是非常少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艾义，它只是想要活着。</p>
一定要活着！</p>
生物电流的开关刺激了某些分子，开始修改DNA里的基因序列。</p>
另一些酶开始工作了，按照基因组合氨基酸，生产新的蛋白分子。</p>
它只有简单的思维，那就是碰到什么分子，就生产某种酶去分解什么分子。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活下去。</p>
区区一滴血中，各种原材料比如氨基酸是极为有限的。一旦耗光，它的生命也就彻底终止了。但它没有放弃，继续，小心地利用着它能利用的任何一个分子。</p>
防化甲的头盔是用一种轻便而封闭的高分子材料制作的，可以轻松隔离细菌病毒和一般的腐蚀性、毒性物质。</p>
但如果你专门合成一种能分解这种高分子的蛋白酶来突破，那谁也挡不住啊。</p>
所以就在这样微不可查的变化中，这个头盔被腐蚀出了一个极为细微，或许只有几微米的一个小孔。</p>
因为毛细效应，这剩余不多的一滴血就渗透了进去。</p>
保安013，他正在按张力的要求逐个清除异常点。但忽然，他内心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变化。</p>
没人告诉他为什么，他就是这么觉得。眼前这些残余的半焦的血肉和尸块，好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