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了铁马酒肆,赵丰年越是心跳得厉害。
他开始有些后悔了,真不该如此轻易的就受了徐福的激将……堪堪是,好奇心害死人呐!
“宝哥,舂桶和麦粉都准备好了……”
来到酒肆门口,掌柜的隔着老远就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赵丰年,然后便屁颠屁颠的跑到了他的身边,拱手谄笑道:“您看这时辰也不早了,要不要再来点儿酒菜?”
“不必了!”随着徐福一起停住了脚步,赵丰年脸上露出了一丝假笑,摆手婉拒道:“今日我是应邀前来赴宴,便不用磕药了吧!”
“哦!”掌柜再次拱手,面上笑容更甚道:“不知是哪路贵人在鄙店宴请宝哥?若有怠慢之处,宝哥可要及时指正啊!”
“是徐大人!”
“徐……刺史大人?”掌柜闻言笑容一滞,这才满脸震惊的看清了赵丰年身边的那位始终保持着微笑的矍铄老人,可不就是刺史府的大管家,徐福徐老爷子嘛……
当即,掌柜的又是转身朝着徐福一揖到底,满脸讨好道:“我还说呢,今儿一大早就有喜鹊在屋顶上叫唤,原来是有贵客驾临呐……不知刺史大人此刻人在何处,还请徐管家不吝告之,也好让小人准备准备,以便扫塌相迎呐!”
“陈老板言重了!”徐福也是面露微笑的朝着掌柜的拱了拱手,又道:“我家大人眼下正在贵店的‘春风斋’请茶听曲……待到天宝入席之后,陈老板便可以安排人上酒菜了!”
“哎哟喂……小人这是眼拙了呀,都未曾察觉到贵人已在舍内,可千万不要怠慢了才好哇!”
“无妨,大人此番乃是微服私访……陈老板每日生意兴隆,错身而过亦是在所难免,倒也不必介怀!”
“哎呀!”作为一个生意人,掌柜的极会打蛇随杆上,说着便一把掏住了徐福的臂膀,言语格外热情道:“等下还请徐老替小人在刺史大人面前好生美言几句……今晚的宴席,鄙店包圆了,权当是向贵人赔礼谢罪,您看可好?”
“陈老板太客气了!”
“应该的应该的!”
“……”
“咳咳!”
瞧这虚情假意的客套话似乎是没完没了了,赵丰年不由得皱眉,故意咳嗽了几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可话又说回来,经过徐福和陈掌柜两人这么一打岔,他心里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
“我说你们俩有完没完?”
见二人都满脸不知所谓的望向自己,赵丰年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不停的翻着白眼,很是无奈道:“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那你自己上去吧!”被打断了谈性的徐福貌似也有些耐不住脾气,当即便新账老账一起算,无端端板着一副老脸,言语格外不耐烦道:“又不是没长腿,难不成还要人背着?德行!”
“……”
本着不违背尊老爱幼的意愿,赵丰年唯有强忍着头昏脑胀,硬是将一顿国骂给生生憋回到了肚子里。
好在那酒楼掌柜倒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人,见赵丰年和徐福之间貌似是闹了点情绪,他便连忙打着圆场陪笑道:“宝哥勿恼,小的这就派人送你上楼……酒菜随后就来,哈哈,今儿一定要不醉不归哈!”
“不用了,你们先聊吧!”顺势接下了掌柜的递来的台阶,赵丰年无奈的摇了摇头,依旧是没好气道:“我有腿呢……”
“……”
说完,他便拂袖离开了此间。
一路穿过大堂,走上楼梯来到了“春风斋”门口走站定,赵丰年甫一抬头便看到了徐渭坐在临靠窗边的位置上与桌对面的陈平安正对饮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