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春霖的猜测仅仅是掐准了一个大概,赵丰年对此不置可否。
随即饱含深意的冲他笑了笑,继续之前的话题道:“不知春霖兄是否愿意行个方便,现在就派人将仵作唤来,我再仔细瞧瞧杨文广父子的尸体!”
“可以,没问题,让老王跑一趟呗!”
说完,严春霖便开始穿衣起床,对于赵丰年提出的要求,他如今完全是处于一种漠不关心的状态……
也许是仵作住的地方离大理寺不远,赵丰年因此并没有等待多长的时间。
待他刚刚在水井边洗漱完毕,老王便领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皂衣老汉走进了大理寺的大门。
那老汉摸约五旬左右的年纪,在得到老王的指引以后,他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赵丰年的身边,拱手鞠躬道:“小老儿杨东,见过总旗大人!”
“不必多礼!”
赵丰年扭头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赵大人希望你配合他再检查一遍受害人父子的尸体!”
老王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见赵丰年貌似有点心不在焉,他便接过了话头煞有介事的冲着仵作吩咐道:“抛开之前的断论,这次你可要看仔细了!”
“遵命!”
仵作不敢耽搁,连忙抱着工具箱去到了后堂。
“砰!”
正当赵丰年准备转身跟着仵作一起进屋的时候,门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撞击声。
“是他们来了!”
旁边的严春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当即从怀里摸出了一根药杵似的东西,猛地递到了赵丰年的手边,语带焦急道:“快把血滴在上面……”
“作甚?”赵丰年皱起眉头,目光直直的盯着门口,神色变得阴晴不定。
“这是沧州大理寺禁灵法阵的阵眼,只要你的血滴在上面,就能随意使用元气进行攻击,而且不受阵法的限制!”
“……”
犹豫片刻,赵丰年还是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珠滴在了阵眼上。
“嘭!”
终于,门栓被一根碗口粗的树桩子给撞断了。
大门轰然洞开的档口,游侠儿们蜂拥似的杀将进来,与天井中严阵以待的差役们瞬间就战作了一团。
“杀!”
“挡住他们!”
“兄弟们,冲啊,抢回赵大人的尸体,为卧龙山讨回公道!”
“守住!”
“哎哟……”
“……”
战斗刚刚打响就进入了白热化,赵丰年见状不由得愣在了当场,心中暗自嘀咕沧州不愧是大城市,大城市里的泼皮不仅美其名曰游侠儿,甚至他们都敢直接进攻官府,视律法为无物,简直丧心病狂啊!
起初刚到沧州,他听庞七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的,哪怕到了大理寺以后,发现差役们早已进入了全线戒严的状态,可他依旧不认为游侠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逞凶,直到现在,他眼见为实……
“老王,你即刻带着丙队绕到敌人的后方!”
严春霖负手站在大厅的台阶上,眼瞅着下方天井里的混乱,他始终有条不紊的发号施令道:“让乙队的兄弟们再撑一会儿,待半炷香之后,你们迅速上前接应,势必要与乙队合力将这群流寇驱逐出去!”
“喏!”
原本在大厅内换班睡觉的甲队三十个差役也都陆续被外面的动静给惊醒了,他们下意识的就想抄起家伙起床去援助自己的袍泽。
严春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响动,连忙回过头来呵斥道:“我令你们继续睡觉养足精神,他们今天来的人不多,另外两队兄弟足够能应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