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是什么意思?就是没有剥削的党。”王解放本来要说一通自己学来的革命知识,不过见乡村父老都是一脸迷茫,也就改了口,“我要骗你们,出门被雷劈死!祖辈不得安宁!”
这誓毒了,大家再没有怀疑。
“那你们怎么解放我们?”
王解放正要再说,王管家来了。
王管家是拿着抢来的,大家都吓了一跳,王解放也有点害怕,不过他也干了几年革命了,也打过仗,这场面,也不是太畏惧:“老叔!”
“你别叫我叔,你是□□,别叫我叔!”
王解放叹了口气:“我们□□是为所有人好呢。”
“不为我好。”
王解放还要再说什么,王管家就先一步开口了:“你现在走,看在乡里乡亲的面上我不开枪,要不,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三八抢,但王解放也从怀里拿了把枪出来,王管家吓了一跳:“你想干什么?”
王解放说:“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说老叔,不是你这枪吓住我的。老叔你这枪平时应该是用来吓人打兔子的,我这枪,却是真的上过战场,杀过人的。”
王管家没有说话,王解放继续道:“老叔,我会走,但不是怕你开枪,而是我不想让你犯错。老叔是个有知识的,我把这些资料放老叔这里,你没事的时候看看。我知道老叔舍不得地,但老叔有地过的好吗?早先王老爷的地更多,过得好吗?说是福、寿膏吃的,可就算不吃福、寿膏,洋鬼子来的时候,王老爷能得好?小鬼子来的时候,王老爷能得好?王老爷是吃了福、寿膏,可他不吃,也一样得不了好啊!”
“你走!”
王解放走了,不过他真把册子、报纸留了下来,王管家的脸阴的能滴水,一待王解放看不到身影,就让人去把那些东西烧了。
他的大儿子小王管家拿起了东西,他又叫住了。
小王管家不解:“爹?”
“我往乡里报了,一会儿也让乡里的人看看!”
小王管家点点头。
这件事让王家村的人心里挺复杂的,有人觉得王解放有些胆小:“他不是□□吗?怎么能就这么走了?王管家有枪,他也有枪,我就不信王管家还真能杀了他。”
不过更多的人是觉得王解放是讲道理的,洋鬼子不会给你讲道理,日本鬼子不会给你讲道理,司法科的人也不给你讲道理,这些人要是碰到王管家这样的,哪个都要勃然大怒,就□□还说让人了解,这可比其他组织温和多了。
对王管家都这样,对他们普通人,应该会更温和。
但这么温和的人能打赢仗吗?
“打不赢人家是怎么建立解放区的?”早先王解放来的时候,说过这个词。
王管家没有说谎,他果然是往乡里报了,乡里听到立刻就报了县里,县里一听,就派了一个小队的人过来。
个个全副武装,想着要来抓□□,但来了就发现□□已经跑了!
带队的对此非常恼怒,觉得王管家办事不利:“一个人?一个人你留不住他?他有枪?他有你没有?”
王管家觉得这话简直是太不讲道理了,但他没办法。
县里的人埋怨了他一通,还要让他招待,王管家拿了十个袁大头,又整治了一桌杀猪菜——真是杀猪菜,猪都是找王向前现杀的。
本来是应该让王有根杀,但王有根前两天去旁边的乡给人打家具了,一时也回不了,就只有王向前上了。王向前这一门手艺学的粗糙的很,本来是不愿意上的,但王管家惹不起县里的人,只有让他上:“你杀吧,杀成啥样我都不怪你。”
“我真不行。”王向前狗都没杀几只,更不要说猪了。
王管家见他这里说不通,就对于金凤道:“这些县里的人现在还是我招待,要是招待不好,对咱们村可能都不太好。有根媳妇,你说呢?”
于金凤想想,还真是,就让王向前去了。
王向前赶鸭子上架,猪倒是杀死了,却杀的稀巴烂,猪血都浪费了不知道多少,王管家心疼的不得了,但好歹是杀了,杀猪菜也能整治出来了。
不过这杀猪菜毕竟整治的晚了,
县里的人吃了喝了,当天就没能回去,第二天还是在王家村进行了一番扫荡,说是找□□,却是什么柜子箱子都翻了一遍,看到点好东西就都安一个□□的名号拿走,王向前家被翻出来一床新棉被,这棉被也就成了□□的棉被。
“这、这是我爹的。”王向前气的脖子都粗了,这棉被是魏家给的,当然不是什么嫁妆之类的,而是王有根父子俩的工钱。王有根是给魏家人打家具的时候见到了魏灿灿,觉得这姑娘挺好,就找人托问了一下。那边知道他的意思后,也给了一个正面的反馈,大家就有了默契。
魏家来找王有根的时候,是给了订金,做好之后呢,就要结尾款。
这些年因为钱天天变,大家倒是更愿意接受实物,虽然一般愿意接粮食,但魏家给棉花也不错。
何况这虽说是工钱,也有点别的意味在里面,现在被当成□□的东西王向前当然不愿意,可县里的哪管这个?眼见王向前还想抢回去,就有人举起了抢,于金凤一把拉住王向前,对县里的人说他们拿的对。
“我们拿的对?”
“对对。”
“不抢了?”
“不抢了不抢了。”
县里的人走了,王向前抱头蹲在了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