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艾九昭像个长辈一样轻叱了一句：“别胡闹。”</p>
琼荧才出了正院，就被外面的寒霜笼罩，刺骨的风打在脸上，割肉般疼。</p>
零零拿不准她的心思，心中忐忑。</p>
它还是头一回看见自家宿主彻底代入人设里。</p>
有点吓人……</p>
她抬手按着心口，努力想要将原身的情感按回去，却难以自制地心酸，浑身的神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限制住，半点都用不出来。</p>
她思量再三，暂缓了强行突破这层限制的心思，缓步穿过抄手游廊，入了西跨院回到屋中给柳黎打了个电话。</p>
那批货进港比预想中慢了将近一个小时，等到处理妥当的时候，众人已经能隐隐地听见城中鸡鸣。</p>
好在没什么差错，琼荧坐在轮椅上，半个身子都陷在素白色的风氅里。</p>
她眺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岸，心中孤寂。</p>
安排完手下人的柳黎一回身，看见的便是这样的美景，心里纳闷。</p>
可是发生了什么？白姐之前不是说不来么？</p>
他还没来得及上前，另一个影子却从公路上走来。</p>
“白姐辛苦，受着伤也不能停歇。”司少帅笑道，军靴踩在沙子里咯吱作响。</p>
他规规矩矩地穿着军装，肩上披着铁灰色的风氅，身上没什么旁的装饰。</p>
琼荧意外地看着来人，客气地起身颔首：“少帅。”</p>
她的目光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掠过停靠在笔直的公路线上的唯一一辆汽车，当即放松不少。</p>
——看来司少帅不是为了货来的。</p>
“你坐。”司少帅指了指轮椅。</p>
琼荧摸不准他的来意，含笑坐下，没有先开口。</p>
“路过，见你一人在这边坐着，过来看看。”司少帅盯着她，目光中带着分热意。</p>
“您这话可叫小女子受宠若惊。”琼荧脸上挂着礼貌疏离的假笑。</p>
这个瞬间，司少帅很想把她拖到军政监狱里，割下她这张美艳的面皮做成独属他一人的藏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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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荧默默地伸手搓了搓胳膊，试图泛起的鸡皮疙瘩给按回去。</p>
“有的话，今日当着艾九爷的面不方便说。你一直避着我，我也没机会说。”司少帅斟酌了下，才问：“你需要一段婚姻摆脱青帮，何必痴缠我那废物一样的二弟？”</p>
琼荧微讶，心中迷茫。</p>
——这才是原身真正的想法吗？</p>
“你要借军政府的势洗白自己，我不可以吗？”司少帅问。</p>
琼荧只觉着毛骨悚然，觉得自己成了案板上的肉，谁都想沾点荤腥。</p>
“你会愿意娶我吗？”琼荧问。</p>
“我不想。”司少帅说的坦然：“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到这一步，况且你离了青帮，势力上便不能帮衬我。”</p>
“但我可以保证，后宅里除了联姻的妻子，便只会有你一人。”司少帅说：“你若是有那个本事，后院里无人可盖过你。”</p>
平妻！</p>
琼荧心中有股诡异地寒凉，她十分理智地分析着司少帅的话，而后坚定地摇头。</p>
“我不愿做妾。”琼荧仰起头，对着这个人微笑：“我的父亲为了不把我交出去为妾，赔上了白家满门的性命，我不能做妾！”</p>
“少帅，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琼荧客气地说，仿佛他们方才说的只是一桩普通的生意。</p>
“司二少那边，您不必担心。爷的眼睛伤了，我不能在这个时候走，自然也不会再纠缠他。”琼荧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