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玥听得恍惚，她看着艾白奄奄一息的模样，只试探着拉起他的手，想要凭借自己的体温将他的手暖热。</p>
可真的将他的手捧在手心后，苏玥反倒被冻得打了个哆嗦。</p>
真冷呵，哪怕是冬日雪地里的石头，也比他的手暖些！</p>
苏玥眼中逐渐蒙上一层水雾，鼻尖更是隐隐发红。</p>
如他这般骄傲温暖之人，竟然也会如此这般，没有丝毫生息的躺在塌上，虚弱到连睁开眼睛都做不到。</p>
苏玥将他的手凑到唇边呵气，又轻轻搓动着，试图让这只手暖和起来。</p>
她忙的厉害，往前没意识到屋中的讨论已经停了。</p>
三人采了个折中的办法，只是施针人换成了艾九。</p>
一夜无眠，艾白醒来的时候，天空才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他看着徐徐收起最后一根金针的艾九，良久才哑着嗓子开口：“孩儿第一次知道，原来爹的医术竟然也是出神入化。”</p>
艾九半阖着眸子，没理会其他人的动态，只将三人之前讨论的事情简短的告诉她。</p>
苏玥一听便急红了眼，她抓着艾白的手，几乎在瞬间便找到了重点。</p>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根治的法子？”苏玥问。</p>
艾九默了默，在艾白影隐晦的目光中颔首。</p>
艾白才醒，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无，他静默的看着艾九，脑子以迟缓的速度转动。</p>
单单是一句‘早知道’便很能说明问题了。</p>
这些年来，安和楼网罗天下医者为他诊病，在救治他这一方面素来是不遗余力。</p>
在这种情况下一直未用的法子，只怕不是一句‘凶险’便能概括。</p>
“失败了会怎样？”苏玥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变了音调，可她自己却未能察觉。</p>
艾九不语，这后果，自然是最坏的结果。</p>
“有多少成功率？”苏玥不死心。</p>
这下艾九才开了口，只是说出的话并不能叫人满意。</p>
“不足半成。”艾九淡淡地说。</p>
苏玥不过在瞬间便做出了决定，她拉着艾白的手，声音里充满颤抖：“我们不用猛药好不好？”</p>
就这样就很好，哪怕会被病痛折磨，只要他活着就好！</p>
不治了好不好？</p>
“求求你，就这样陪着我好不好？”苏玥慌乱的问。</p>
艾白躺在床上，看着苏玥小鹿似得慌乱清澈的眸子，眼底满是深情与眷恋。</p>
他足足看了她数息，才对着艾九开口：“用药吧。”</p>
“艾哥哥！”苏玥难以置信地盯着艾白，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有不足半成的成功率，你……”</p>
在艾白平静温柔的目光下，苏玥一吸鼻子，忽而笑了。</p>
“好。”苏玥冷静地说：“我陪你。”</p>
反正这是早就做好的决定，无论生死，我陪你就是。</p>
“你出去，别在这里碍事。”灼华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她带上。”</p>
她说着，指了指大着肚子的琼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