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熟睡的小姑娘，心中莫名生出一丝隐秘的快意。</p>
他的小姑娘，终于，变得和他一样了。</p>
她心中有了算计，手上染了鲜血，变成了和他一样的、行于黑暗中的生物。</p>
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行在淤泥里的人物，如今小姑娘为了他，也踏入了这淤泥之中。</p>
艾九也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其他，他只想好好抱着自己的小姑娘，再也不放手了。</p>
此事之后，琼荧没有丝毫悬念的被禁了足，就连玉琼阁和姜玥的小药庐都不能去，一日日只能在素尘院呆着。</p>
姜玥日日来给她把脉，常给她带一点外面的玩意儿和消息，叫她听一个心安。</p>
琼荧趁机问他要了医书，口口声声说要同他学医。</p>
谁料这话才敢起了个头，姜玥便似笑非笑地看过来：“学医？”</p>
他说：“我倒想问问，你之前和谁学的医。”</p>
姜玥摆出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对着琼荧问：“我那儿毒药解药混杂，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怎么挑中毒性最烈却最易解的噬心散的？”</p>
要是换了旁的毒，还当真未必能达成这种效果。</p>
琼荧心虚地移开视线——有暗卫监控了不起哦？她还有零零呢！</p>
小团子第N次推销无能之后，选择在各种地方躺尸，这会子正在琼荧枕头边打滚玩，忽而被惦记之后人性化的打了个大喷嚏。</p>
她不说姜玥却不饶她，只抱着胳膊站在她的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p>
“你才七岁而已，这些局，总不会是你一个人布得吧？”</p>
这些事之前形势紧急，无人提起，可现在事态稍稍安稳了些，姜玥也不介意借着这个机会和琼荧聊聊。</p>
琼荧敛眸，挡下了眼底潋滟的波光，只孤坐床上不言语。</p>
姜玥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她。</p>
直到艾九出现才打破了两人间诡异的沉默。</p>
看到他来，姜玥在心中暗暗道了声惋惜，方才他过来时还看过了，艾九分明就在前院同人议事，眼下只怕是害怕他为难琼荧，这才赶紧跑过来救场。</p>
随口将姜玥打发了去，艾九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嘱咐她别将姜玥的话放在心上。</p>
琼荧却定定得看着他，对着他问：“夫君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p>
艾九哽住，他站定在原地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p>
他要如何问？问一问她是何时学的医术？</p>
前世她可从未碰过这些。</p>
可这个人就是他的小姑娘，她有着和小姑娘一模一样的灵魂。</p>
他呀，绝不可能认错自己的小姑娘。</p>
艾九犹豫再三，俯身亲吻了她的发顶。</p>
“没有。”艾九说：“我知道我正在亲吻的人是你，这就够了。”</p>
琼荧呼吸一顿，故而仰头躲开了他的吻，又在下一瞬在他唇上一点而过。</p>
“夫君。”</p>
琼荧唤，脸不红气不喘，只对着他说：“这才叫亲吻。”</p>
艾九从耳根红到脖颈，素来清冷的面上染了红霞，他抿了抿唇，想要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却无法按捺住上扬的唇角。</p>
他咳嗽一声，刻意板了脸，努力想要保持一副严肃的模样，但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