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正是如此,朝臣们从来就不是铁板一块,为了各自的利益,互相争斗,拆台,这就是家常便饭,甚至某一党,某一派内部也有不断的争斗,只不过是在限制皇权的时候又连成一气罢了……”孙承宗说着。
“有意思,也就是说,朕可以拉一派,打一派,朕想做的那件事,就会容易得多?”明晰了明朝的内幕,杨改革发觉,自己能利用的东西还是蛮多的,不是先前自己想的那般悲壮、悲观。
“……陛下,其实陛下身边,早就有一批人了,那些勋贵就不说了,朝中不少人,还是支持陛下的,别的不说,施首辅,老臣,徐子先等这些人是一定会支持陛下的;还有比如林钎这批职权不高,但是名声在外的人,他们也是看好陛下的;再比如,其实,还有很多人是买了陛下股票的,至少不会太反对陛下……,如今再加上这一股江南海商,站在陛下这边的人,就更多了……”孙承宗分析着。
“……”杨改革没料到,自己还有这样多的人支持自己,这样算起来,自己的胜算,其实,还是蛮高。
“这里面,比较可靠的是你们;勋贵那边是没问题,有银子赚,他们自然是跟着朕走;林钎那批人,算中间派,朕用图书馆这类的教育投资就可以绑住他们,至少不会反对朕;至于买了股票的这些人,就不好说了,或许一边跟着朕赚钱,一边骂朕呢,嘿嘿,不过,怕到时候朕意宣布以琉璃斋接管江南的某些商业,怕他们会恨自己买的股票不够多而骂朕,算了……,还是先把这批跟朕打招呼的海商先拉住再说……”杨改革笑着说道,理清了明朝的脉络,杨改革无比的清爽,心情相当的舒畅。
“陛下圣明,如果有这批江南海商以及背后的人加入,那么,江南无疑是打开了一个口子,日后行事的时候,自然方便许多。”孙承宗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事,日后无疑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如果有江南内部的人盯着,做起来,无疑更加的方便。
“那么,现在就是要怎么把这批人拉拢住了。”杨改革说道。
“全凭陛下决断……”孙承宗说道。
杨改革开始开动脑子想,该怎么把这批问自己要银子的海商用一个合理的借口拉拢住,既然别人跟自己“打招呼”“出牌”了,自己肯定得接招,并且还得出牌。
“孙师傅,这样,你看行不行。”杨改革想了半天,终于觉得有一个好办法接这批人递过来的招了。
“陛下,臣在。”
“朕是这样想的,既然那些家伙想朕给他们出钱造船,或是出一部分钱造船,那不如这样,干脆,朕给他来个发票,凡是有发票的,朕就给他出一成,乃至二成的银子造船……”杨改革左思右想,想出了这个办法。
孙承宗明显的一愣,道:“陛下,何谓发票?”
“嘿嘿,发票么,这个先不说,其实,要朕出钱帮他们造船,这没什么,朕其实tǐng欢迎这种事的,毕竟,船越多,需要的工人也越多,能容纳的移民也就越多,这对减轻天灾的影响都是有利的,凡是有利的,朕就愿意去做;再者,海商贸易越大,朕日后收关税,也收的越多不是?朕打算,按照造船的大小,分别给他们补贴银子,小船从一成起,船越大,朕补贴的就越多,即便是二成,朕也愿意……”杨改革陷入了深思,一边深思,一边阐述着自己的打算。
孙承宗已经听得mí糊了,皇帝真的是银子多的没处huā,为了移民,也不至于这样huā钱吧,江南那地方造船可不是北方能想象的,船大得吓人,如果皇帝真的肯出二成银子给他们造船,怕他们连宝船都敢造出来,按皇帝这个huā钱的方法,南方那些人还不打破了脑子造新船?这每年怕没几十万两银子打不了住。
“陛下,这是不是太高了点?”孙承宗觉得皇帝huā钱的方式与众不同,皇帝的想法,也与众不同。
“呃……,不高,不高呢。”杨改革笑着说道。
“可是,陛下,如此每造一艘船陛下就给二成,万一这船越造越大,岂不是?……,再说,陛下又如何知道是不是新造的船呢?如此承诺,是不是有点……”孙承宗没好直接跟皇帝提,您这口气未免太大了,按照官员们的贪污能力,您每年没上百万两银子,怕是没办法把这件事办下去了。
“呵呵,无妨,朕自由办法,船造得越大,朕越喜欢,绝不食言,至于骗朕的银子,朕刚才不是说了么?朕要搞发票,每造一艘船,造船场就根据船造的造价开出一份发票,然后拿着发票,到朕设在江南的税监那里去兑二成银子……”杨改革笑着说道,对付偷税,发票无疑是一个好办法,死打硬抗,甩都甩不掉。
“这……”孙承宗听着新鲜:“可是,陛下,这发票又归谁发?”
“呵呵呵,这发票,自然是在朕的税监那里交过税,登记过的船厂才会有,呵呵呵,如今,也就南京造船场一家在朕的税监里登记交税过,自然只有这一家能开出发票,以郑怀忠的能力,自然不虞坏事……”杨改革笑着解释道。
“妙计啊妙计……,陛下,如此一来,堵了那些海商的嘴不说,还让那些海商看到陛下的手段,自然是心服口服。如此既造了船;又可以避免陛下被下面的人门g骗;又可以让那些海商拿到银子;最绝的是,陛下,您这生意可又做到自己家里了……,”孙承宗惊讶的看着皇帝,为什么皇帝会想出这种异想天开的办法呢?
“不止,有发票才给补贴,那些造船的船厂,想造船的,必定想弄到发票,这自然得去税监登记交税,呵呵,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好的开头,等日后交税形成了惯例,朕去收商税,也就不会有太大的阻碍……”杨改革笑着说道,这发票是个实打实的东西,在未来世界也是一个具有中国特sè的东西,非常适合中国的国情,更是一个门槛,不登记,不交税的固然是爽,但是开不了发票也注定做不强,做不大,要做大做强,始终过不了发票这一关。同理,在明朝,要想得自己的那二成补贴,不登记,不交税那是不可能的,等登记成了规模,交税成了习惯,收税自然水到渠成,您不愿意交税没人逼您,您开不出发票,自然享受不到很多待遇,自然无法做一些买卖。
“陛下高明,陛下高明啊……”孙承宗以惊异的目光看着皇帝,怪不得皇帝以前死活一定要推行这个什么税监,还说要自愿交税,绝不强迫,现在看来,皇帝早就有所图谋了,这谋略之深,当真是天才。
“呵呵,没什么,那些海商和他们背后的势力想投靠朕,到了那时候,朕总不能空口白话的把他们撇干净,呵呵,交过税,这可是个好借口。”杨改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