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别不屑地伸脚踢花妖一记,道:‘天下竟有如此改变肌肉的邪功?确是闻所未闻,令人大开眼界。’
卓狂生吩咐旁边的武士道:‘快去请方总来,让他验明花妖正身,我们便可解除戒严令,同时把花妖死讯公告天下。’
燕飞往赫连勃勃瞧去,刚好对方亦朝他望来,两人目光交触。
赫连勃勃微笑道:‘我是冷手执个热煎堆,若非燕兄和慕容兄接连重创花妖,逼他逃回烟雾里,结果可能不一样。’
窗子打开的声音此起彼继,显是旅客们耐不住好奇心,纷纷探头窥看。
呼雷方盯着燕飞沉声道:‘燕兄是如何可像未卜先知似的识破花妖诡计行藏,他尚未现身而燕兄已能肯定花妖是在客房内,且瞒过其它旅客。’
红子春点头道:‘花妖未露出尾巴前,横看竖看都是个女人,没有任何破绽,燕兄怎能如此肯定他是花妖呢?’
燕飞早晓得众人不会在此事上放过他,目光扫过众人,人人现出用心聆听的神色,摊手道:‘或许是花妖杀孽太重,令我感应到他的杀气,又或是冤魂的力量,使我生出感应,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众人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纪千千却晓得他总算挡塞过去。
四周的武士愈聚愈多,围得水泄不通。
蓦地长廊另一方的武士纷纷让路,方鸿生胀红着脸的赶来,直抵花妖尸身旁,全身剧震,像忘记了鼻子的不适般,呆瞧着脚下的花妖。
人人屏息静气,看他如何反应,更担心他说这个并非花妖,哪就呜呼哀哉。
方鸿生忽然矮了一截,原来是双膝着地,接着羊脸现出非常古怪的神情,口唇不住颤动,在万众期待下,呜咽着道:‘大哥!我终于为你报却深仇哩!’
说罢放声大哭。
众人这才晓得,他刚才的古怪神情,是强忍着心内的激动和涕泪。
全场欢呼雷动,声震驿店。
烟雾开始稀散,现出更广阔的夜空。
燕飞仰望星空,心忖花妖的一场风暴总算成为过去,可是边荒集的内忧外患将接踵而来,他能捱过去吗?
刘裕仆倒地上,不住喘息。
他身处荒村内一间废屋,本意是穿过荒村,到另一边的密林觅地休养疗伤,岂知甫入村已撑持不下去,只好狼狈窜入此破屋,总好过栽倒屋外。
他不论体力和真气,均已到油尽灯枯的地步,胸口翳闷之极,非常难受,此时若遇上敌人,只有引颈待宰的份儿。
孙恩的武功实在太可怕了,是他平生所遇的第一人,即使谢玄也有所不及,慕容垂亦是输面居多。以燕飞目前的实力,或许有跟他一拚之能,取胜却是绝没有可能。难怪孙恩数十年来,稳居南方第一高手的宝座。
直至此刻,他仍弄不清楚发生甚么事。
对付屠奉三的陷阱,怎会变成任遥和王国宝反过来围截攻击他的包围,更不明白是,孙恩竟会忽然从天而降,掌握机会一举搏杀任遥。
‘啊’!刘裕咯出一口鲜血,胸臆反舒服轻松许多,勉强坐起来,把厚背刀从背后抽出,搁在盘坐的腿上。
他的头脑仍乱成一片,此为神疲志散的现像,苦在虽明知如此,脑筋仍有点不受控制似的。
忽然一阵晕眩袭境,刘裕心呼不妙,如撑不住昏迷过去,对他的功力会有极劣的后遣症。
吃惊下,他收摄心神,奋起仅余的一点意志,苦苦支持。
倏忽间他又回复神智,发觉已是浑身热汗,晓得自己已挡过一次内伤的发作,神智清醒过来。
现在只要安坐静养、调气行息个把时辰,凭他过人的体质和扎实的内功根基,应可恢复逃亡的能力。
忙闭上双目,进入经脉内真气运行的天地。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刻半刻钟,忽然感觉有异,正要睁眼,脖子已被冰寒的刃锋压着咽喉,背心要穴被制,失去一切力量的往后倒下,如非对方一手抓着他肩头,肯定四脚朝天。
女性的气息满鼻。
朔千黛的声音在耳旁响起道:‘你也有今天哩!这是你作恶多端的结果,惹得人人愤起攻击。老天爷有眼,教你落入我手里,我会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尽酷刑方能泄我心中之恨。’
刘裕心叫冤枉,却说不出话来。
朔千黛见他再无反抗之力,把长剑移开少许,狠狠道:‘你还有甚么话要说?’
刘裕咳嗽两声,方回复说话的能力,知道否认根本不起任何作用,其背囊更是铁证如山,苦笑道:‘姑娘看见我被人围攻吗?’
朔千黛的声音从牙缝间溅出来般寒声道:‘当然看到,否则怎能追到这里来,你也算本事,可惜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
刘裕道:‘你知道他们是甚么人吗?’
朔千黛冷冷道:‘我没有这个闲情。’
刘裕叹道:‘若你不给我辨白的机会,而我又真的不是花妖而是北府兵的刘裕,岂非让花妖可以继续逍遥法外吗?’
朔千黛沉默片刻,接着沉声道:‘他们是甚么人?’
刘裕猜到她是因目睹任青媞一方的人,反过来和他连手对付孙恩,故生出疑惑,所以肯听他说话。
忙道:‘他们其中有一个是“天师”孙恩,另一方是建康司马道子的人,试问他们怎会劳师动众地去对付花妖。噢!这些东西我可以解释。’
最后一句话是因他察觉此柔然族女高手正在检视他的背囊,心叫完蛋。
果然朔千黛态度立改,大怒道:‘物证俱在,还敢狡辩,让我立即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教你乖乖受刑。’
刘裕苦恼得差点要先行自尽,可惜却办不到。
朔千黛长身而起,刘裕失去支持,往后倒跌。
剑光一闪,朔千黛长剑往他右脚疾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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