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狂生欣然道:“在边荒做生意讲的是公平竞争,你认为说书说得好过我,欢迎比较。”
众人无不莞尔。
刘裕见辎重车队集结完成,道:“该论到我们动身了。”
宋悲风传令道:“起行!”
号角声长呜。
大队开始缓缓移动。
姬别道:“禀告老天爷,你千万勿要在我们未抵边荒集前已大雨滂沱,又或苦等两三天都不见半滴雨,你老人家至紧要帮这次忙。”
众人很想笑,却笑不出来。
红子春成竹在胸的道:“你现在当我吹牛皮好,死顾面子也好,我敢肯定在黑夜来临前,必然风云变色,雷雨交加,我的预测将会兑现。”
此时一人直奔上丘顶来。
卓狂生怪笑道:“有甚好消息?”
来的是高彦的左右手小杰,奔到众人身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着道:“报告各位大爷,一切依计而行。战爷已占据镇荒岗,敌人兵分两路,派出约八千人夹击战爷,尚未知战果。”
姬别笑道:“我的火石毒烟箭可大派用场了。”
刘裕欣然道:“我们最害怕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就是敌人只留下数千人固守边荒集,其它全体出击。现在只是试探出击,测探我们的实力,战爷自可应付裕如。”
小杰续道:“奇爷和他的五百人,成功潜行到敌人后方,到达目标位置。”
众人登时爆响欢呼怪叫,最兴奋的竟是姬别。
程苍古紧张地问道:“仪爷方面情况如何?”
小杰答道:“仪爷和他的兄弟从隐伏处走出来,向边荒集东岸推进。据传信的手法,仪爷会在东岸装出攻击姿态,施诱敌夹击之计。”
卓狂生赞道:“好汉子!够胆识!”
红子春皱眉道:“这似乎和我们原定的计划有出入,一个不好,会陷于全军覆没的厄运。”
呼雷方道:“红爷可以放心,拓跋仪乃曾被称为马贼之王的拓跋圭,他手下的第一号大将,最擅长这种在敌人大军夹击下反攻的战略,我肯定他可以不负所托地完成任务。”
宋悲风点头道:“能临阵应变,才是最高明的将帅。”
程苍古担心的道:“逃窜的时间须拿捏得精准无误。”
刘裕淡淡道:“这方面肯定没有问题,观察敌情是高小于的专长,在边荒不作第二人想。不知各位有否想过,敌人高台指挥的优势,亦是他们最大的缺点。要指挥束岸的伏兵,须由敌方主将于高台打旗号指挥,以高彦对各族传信方法的精通,定可掌握敌人全局的进退,完成任务。”
众人终放下心来,齐声称是。
刘裕续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最重要是随机应变,战略可以因应形势而改变,只要能达到目的。若不是如此,反令我担心。”
接着下令道:“除双头船外,其它船只一律返回凤凰湖。”
旗号挥舞。
众人登上马背,驰下山丘去。
反攻边荒集之战,随着他们的步伐,已是离弦之箭,势在必发。
※※※
燕飞透窗瞧着钟楼广场的情景,以他的冷静功夫,也不由生出焦虑担心的感觉。
空旷的广场像变成各类重型武器和不同类战车的陈列场所,排列得井然有序。
最触目惊心是位于东大街口的数十架四弓弩箭车,每次可发射四枝巨烈弩箭,不但穿透力强,可贯穿己方的藤盾,且射程可达千步之外。
这种笨重的箭车,在乎野战中作用有限,可是在守城和巷战中却是威力无穷,只要想象己方人马从柬门攻入,却遇上下多架这样的弩箭车,每车连发四箭,荒人肯定被射得人仰马翻,溃不成军。
现在弩箭车藏在夜窝子内,正是要瞒过他们荒人,把握时机地点,忽然投进战事里,尽收攻敌无备的神效。
其它还有近百台投石机,正于广场上严阵以待。攻防战开始后,不论敌人从何方攻来,这些防守的重型器具,均可迅速投进待增援的区域去。而夜窝子和四条大街提供了迅速调动这批大型重武器的快捷方式。
此外尚有百多辆可挡箭的撞车,接近钟楼处放满铁桶,约在三、四百之数。如估计无误,桶内放的该是石灰一类的东西,如从高处洒下,对眼睛会造成极大的伤害。
燕飞看不到装载西瓜皮炮的木箱子影踪,可能是在钟楼的另一边,位于他的视线之外。
古钟楼已变成一座堡垒,只有一个入口,如把大铁门关上,便如铁桶密不通风。下一截是个高达七、八丈的方形石堡,上截是直探中天的古钟楼,观远台上旗帜高挂,却没有飞扬,因为没有风,且熟得要命。
燕飞也不由得佩服敌人,忽然间冒出这般多攻守兼备的重武器,可见姜人善守的美名,确非虚传。
怎么办呢?
假如刘裕等不晓得敌人隐藏起来的实力,极可能阴沟里翻船,攻进来后被敌人一举击垮,就如此窝囊地输掉这场仗。
就在此时,一队姜人、鲜卑兵各占一半,约近百人的部队在各武重武器间穿行,直朝采花居的方向徒步奔至。
燕飞大吃一惊,心忖难道是对方发现有人在西瓜皮炮作了手脚,所以到采花居来搜寻是否有藏人的秘室。
正不知该立即逃跑,还是躲回地道去的当儿,众骑士已抵达采花居正门前。
只听把门者以汉语喝道:“联军必胜!”
刚到的战士还口令道:“荒人惨败!”
燕飞回头瞥了一眼,原本放满各式战具的大堂已被搬得空空荡荡,只余十多个装箭矢的大竹箩。
门开。
燕飞一闪身,躲到箩筐后去。
凭他的身手,随时可以杀进地道去,再从另一端的出口逃走,最重要是先弄清楚敌人的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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