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傍晚出城的时候,陈仁是满心不安,此时却是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在看到山下那个魁梧身影后,他嘴角更是升起了一抹笑意。
‘哑巴’来接他了。
陈仁小时候算命,那算命先生就断定他命中缺了一门。
具体缺了哪一门,外号余八字的老瞎子,却是算到吐血也没算出来。
死了爹娘以后,邻居们捕风捉影,就将他说成了不祥之人。
等到他做上了这灵台班子班主,旁人出门要是碰着他,更是会直呼晦气。
只有离他家不远那个孤儿‘哑巴’,许是两人同病相怜,都不受人待见,所以两人自小就无比要好。
这二人一个天生有残,一个命数有缺,勉强也算是个天残地缺的组合。
按理来说,这一个半的孤儿组合,互相搀扶着度日,本应该过得十分凄凉。
可这二人也是奇怪,只要填饱了肚子以后,那些小孩儿爱干的坏事儿,他们是一件没落下。
特别是偷窥婆娘洗澡的手艺,这对组合更是打那脱了开裆裤起,就从未生疏过分毫。
只不过哑巴生来体壮,向来都是他在墙下驮着陈仁。
陈仁在墙头看完了,回头再跟他讲是如何如何白,如何如何大。
哑巴也搭不上话,只会嘿嘿傻笑。
配合着陈仁绘声绘色的叙述,他也能闷骚的比出一些三界通用的下流手势。
这是陈仁唯一能看懂的‘手语’,他也跟着哑巴傻笑。
陈仁也问过哑巴叫什么名字,可他不会说话,也不会写字。
至今也只能继续叫他哑巴,好在哑巴从来也不生气。
看了一眼哑巴手里拿着的油纸包,陈仁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
油纸里包着一个很大的葱油肉饼,这么大的饼,得卖三十文钱一个。
陈仁一个月一两银子的收入,只够买三十个。
“崔员外不是打了招呼,让整个紫云县的苦力行,都不准找你干活儿了?你哪来的钱买饼。”
哑巴照例傻笑,陈仁也不客气,抬手撕开了外面的油纸。
“这葱油肉饼,不能下劲儿捏,捏死了的位置,就不好吃了。”
说归说,陈仁还是将肉饼一撕两半,将发泡膨胀那一半递给了哑巴,自己留着捏成硬团那一半。
两人边走边吃,吃完饼后,陈仁左右看了无人,便从怀里掏出了那颗僵尸官人留下的尸珠。
“呐,哑巴你看。”
由于陈仁霸占了油纸,哑巴现在吃得是满手油渍。
看清了陈仁手中绿油油的尸珠后,他连忙在麻布衣服上胡乱擦了擦手,才将尸珠接了过来。
“阿巴,阿巴……”
看着哑巴满脸惊奇,陈仁得意的笑了笑:“你丫可当心点,这玩意儿老值钱了,一会儿拿去坊市卖了,咱们今晚吃肉。”
“哈…”
听到这玩意儿可以换肉吃,哑巴连忙对着尸珠吹了口气,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才还给陈仁。
收好了尸珠,二人径自入城,倒是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
直到这对组合走到那‘杜八两’铺子口,才被杜八两给叫住了。
“嘿,这不是陈老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