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常抓住一瞬的机会,重新控制住上空的所有金属坠落。密则在天无常侧面不断盘旋,口中喷吐火焰企图混淆天无常的视线。
在密的眼中,击败这个人族只是时间的问题,但前提是要沉住气。对方的剑气十分锋利,再加上那一战灭了同族近半数的恐怖战绩,让密不得不小心谨慎。只要在这里解决了他,也算是将功赎罪
密的眼神逐渐从暴怒变得凌厉。
碎剑穿过丸雷身体的空隙,将他稳稳接住。看着躺在城墙上的丸雷,天无常收回视线对上了密的眼睛。
剑刃们在密的身旁环绕,它们已经成为了密的眼中钉,无论它们在控制下飞到哪个方向,密都会风来感知其数量是否有缺失,以防天无常的突袭。
用风息化盾从侧面弹开一枚枚剑刃,喷吐火焰不断试探的密终于发现了破绽,他必须和这个人族做个了断了!
密可以精确弹开每一片剑刃,适应力和战斗意识可谓极其惊人。在他的眼中,天无常就只是个拔光了牙齿和利爪的野兽,站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在距离天无常最近的地方,密伸出巨大的爪子逼近他最痛恨的人族,他要亲手撕碎天无常,然后带着他的碎片回去邀功。
但他却看到了天无常那双异常冷静的眼睛。
在密的上方,一道道铁柱在坠落的过程中覆盖着金气变成铁刺,它们不带一丝风声瞬间穿透了密的身体,将他牢牢钉在地面。
这也是破去新眦防御的一式,要知道在单挑的情况下,新眦的实力足以碾压密。
更何况专心的密忘记了空中尚未掉落的铁笼。
残破的翅膀抖动着想要挣脱铁刺的固定,密的眼中充斥着不甘与狂怒,他张着嘴想要咬住天无常,可喉咙上穿过的铁刺并不答应。
天无常随意唤来几片剑刃组成一柄短剑,一剑斩下了密的巨大脑袋,将城墙染上了一片血色。
他慢慢落在丸雷的身旁,剑刃们重新拼凑在了一起钻回他的罩袍。铁刺们则重新融合成为铁笼,把丸雷再次关了进去。
回头看了眼城墙上密的庞大遗骸,天无常微微摇了摇脑袋:“一路走好。”
他带着铁笼向着天锁关徒步走去,右手尚未恢复垂于体侧,现在的他消耗了近七成的能量,已经没有必要留在前线了。
这片区域下仍旧爬出许多的木蜘蛛,向着中心地带的正心鉴冲锋,毒藤也在外圈慢慢生长,将这里围成了一个铁桶。踏过小蜘蛛们的间隙,巫族老者身下的巨大蜘蛛也挥动着八根木质长腿,走向中心的正心鉴。
巫族老者心情大好,他抓起拐杖指着正心鉴哈哈大笑,似乎是在报之前被嘲笑的仇。
正心鉴则不为所动,他指着东边泥土城墙的方向说道:“老东西,刚刚我看到了一个带着翅膀的大蜥蜴掉下去了,是不是你们家的。”
巫族老者立刻停住脸上的笑意,手搭凉棚望向正心鉴说的方向。果不其然,在远处高耸的土墙上,挂着体积庞大、隐隐能看出翅膀的蜥行族战士。
刚刚流星和火焰坠落的方向,那该不会是密吧,老者又瞄了一眼天空的位置,他的心忽然悬了起来。
木蜘蛛加快了脚步,老者手上的绿色火焰也变得更加旺盛,他必须快速结束这场战斗,前去支援好友。随着成千上万的小蜘蛛围攻爆炸,正心鉴站在藤蔓的最高处欣赏那邪恶火焰对于生命力的吞噬速度。
两只黑白渡鸦从巫族老者的眼睛中飞出,重新回到了正心鉴的竖瞳。巫族老者身体上的绿色火焰失去了往日的燎原气势,在老者身上缓缓爬动,似乎火焰本身已经知晓自己再也没有吞噬生命的机会,开始细嚼慢咽。
巫族老者呆滞地盯着正心鉴,下半身已经变成了枯骨,他已经感受不到什么是疼痛了。
正心鉴一屁股坐在藤蔓上,用兽化的爪子托着腮继续欣赏:“不枉我在这儿和你兜了半个时辰,想把我的幻鸦强行种在你的眼里,那可真费力。”
他吐出了含在口中的明镜树种子,放弃了种树的念头。
“怎么样老头,给你的幻象好看吗?如果我没有收回它的话,想必在你的眼里,我已经坐在地上哀嚎着痛哭了。”
地上残余的木蜘蛛失去了巫族老者的控制,被绿色火焰吞噬得干干净净。这片大地则变得一片荒芜,生命力再顽强的植物也无法在此生存,正心鉴用脚挑起这片灰色尘土,摇着脑袋叹息。
绿油油的火焰仅存一丝,悬在了枯骨头颅的顶部,远看像是一个诡异的蜡烛。正心鉴隐约听到火焰中传出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想要让他靠近这团绿色火焰。
正心鉴伸出小指扣了扣耳朵眼,他才不像那个老头一样容易被蛊惑。轻轻哼了一声,他扭头便走。
“还要去给人治病呢,告辞!”
枯骨头顶的绿色火焰中,一个微小的人形怪物艰难地对着正心鉴伸手,仿佛正心鉴是他最后的希望。在一阵微弱的风吹拂过后,这团火焰带着头骨的残渣慢慢消失在空中。
仿佛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