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管好你自己。我们还是说说那条蛇的故事吧,他似乎不是生于凡尘俗世的半神,是或不是?”
“哎,我才活了几年?那种隐秘的故事传说,可不是我能知晓的。”柳风波忽然感觉自己的皮肤上似乎有无数蜂虫叮咬,立刻扭动身体呼喊。
及时止损。
“别别!我说,我早就备好了相关的傩戏剧场,静待诸位的光临。”
印灵呵呵一笑,她偶尔也会去天锁关内探望那封印在石柱中的邪神。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愈发感觉到对方传出的非凡力量,正在飞速成长。
失去肉身、被封印许久,在献祭的当天便能吞噬一座大关内的全部生灵,更是在找回灵魂后吸收了尸疫灾的力量,让印灵不得不刮目相看。
“剧场?那就有劳您,头前带路吧。”
印灵慢慢挪动到柳风波身旁,故意蹭了蹭不动如山的天无常。她捂着嘴调笑其一番,将手悬在柳风波的脑袋上方。
“无相无心。”
碧绿的光芒从柳风波的眼中暴射出来,他整个人如同疯癫状颤抖,口中吐出的字句也变得模糊不清。
一道道涟漪般的波纹从他的额头上浮现,不断向外扩散,纷纷撞击在屋内的众人身上。他们的视线全部被拉到了另一处世界,各自坐在虚无的戏台之下。
“不死者,开始表演吧。”
一排排烛火逐渐点亮,黑色的大幕在火光中焚烧成灰,露出了干净且苍白的方正戏台。绘有不同色彩形状,眼睛部位只点了两团墨汁的面具纷纷飞了上来,在戏台上找到了各自的位置站定。
各种款式的衣袍配合面具缓缓具现在众人面前,彰显它们各自的身份。空荡荡的衣袍在无风的环境下自由摆动,像极了水中用来观赏的金鱼。
“喝!诸神默默不言语,开辟四方独行其道。诸神使者行走于天地之间,只为除异己,传播大道。”
柳风波的眼睛依旧闪烁着碧绿光芒,坐在众人之间又念又唱。独特的腔调在这片空间中反复回荡,让他们强打出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倾听。
台上的面具们则不断变化色彩和身位,扮演了大地上为了不同信仰和种族而相互厮杀的生灵。战火纷飞,而在它们之间,有一位头戴黄黑色面具的信徒跪倒在地,面朝天空虔诚祈祷。
“有神自天上来,如流星,如坠火。其神力如造物使者,化作天地,化作森林,化作水火,化作星辰。”
巨大的面具坠落在那些象征凡尘生灵的面具之上,无声地俯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它不愿再看到世间的纷乱和嘈杂,便显出原形并撒下无数的光尘,让死去的面具们复生,让所有的生灵跪倒在他的身下。
“神,怜悯众生,与众生心心相连。裁剪之枝叶日夜哭泣嚎叫,笃信者之心亦震裂动摇。岁月流逝,神之功绩如山倒塌,如水倾覆。”
巨大面具上那柔和而温暖的色彩正在扭曲变色。其线条从简单变得曲直繁杂,色彩也在暖黄淡橙中夹杂了许多墨绿与灰黑。
台上的面具瞬间全部碎裂,却依旧以碎裂的状态站定。
“降世之神以拳裂地,世间孽障苦海悉数载入心田。神仰天长啸,泣血椎心挥洒文章。”
巨大的面具越缩越小,在地面上以衣袍包裹它似有若无的身躯,沾着红色的墨汁书写卷轴。他用悬在头顶的利剑将自己一分为二,将那墨绿色的一半全部按进了卷轴之中。
按理来说,故事的走向到这里就已经足够清晰。但柳风波先前所说的故事中,他从教派中盗出卷轴,漂洋过海来到山海大陆,应该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那位拥有大神通的神灵即便元气大伤,也不至于看守不住被封印的浮屠生,让一介凡人从眼皮底下正大光明将其取出。印灵换了个姿势欣赏戏剧,眼中充斥着不屑。
“另一半呢?”
柳风波闭口不谈,而戏台上的面具们不受控制,又开始动了起来。另一半的神灵面具缩成一团混沌的球埋入土中,长成了一棵巨大的树,有带着面具的人挥动斧头用力伐树,将那仅存一半的面具劈成两段,将飞出的珠子吞下。
“你的意思是,有人取而代之?”
台上取代神灵的人将脸上的面具狠狠拆下,在痛苦的哀嚎中将其插入戏台,打破一道巨大的裂口,纵身跃了下去。皱着眉头的印灵猛地站了起来,她总算明白了柳风波的意思,心底掀起了狂澜。
另一半的浮屠生必须拔除,否则必成世间的大患。
但凭借印灵自身的力量,还是不够资格处理这件事。她扭头望向满脸严肃的正心鉴,和直接睡着的宁然,理解了属于他们未来的命运。
白光闪过,众人被印灵带回了现实。这头上生有羊角的印灵将装有丹药的瓷瓶轻轻放在桌上,收回她先前略带轻浮的神情。
“这个忙,我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