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皆醉一时无语,林戈又道:“我,故意,宣扬挑战,我知道,我不能,留在,长生堡。”
难怪这一场两人之间的挑战,竟然在长生堡内传得沸沸扬扬,林皆醉心中一恸,道:“你先去流连河,我会写信给花谢花舵主,请他照看于你。”
尽管小总管随即便告诫了那些听闻决斗结果的护卫,不得对外透露。但岳鸣还是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如同林皆醉先前料想一般,长生堡主勃然大怒,他叫来林皆醉,问道:“林戈这般行事,是受了谁的指使?”
这一句问话已有诛心之意,林皆醉心中一紧,面上仍是镇定,道:“堡主见谅,林戈原本在翡冷城长大,对中原武林的规矩并不了解,他听闻少堡主的武功高明,因此贸然挑战。少堡主为人谦退,让了他一招,才让林戈占了个获胜的名声。现下我已将林戈调出长生堡,请堡主不要再治罪于他。”
岳鸣冷笑一声,“听闻海灯的武功高明所以挑战?这本是他两人之间的事情,为何竟传遍了长生堡?”
那是因为林戈刻意宣扬之故。但这句话,林皆醉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他正要寻一个借口,书房的门忽被推开,岳海灯大踏步走了进来,道:“不过是一场比武而已,算什么大事?当时林戈向我约战,我便应了,也没有瞒着谁,传出去有什么奇怪。我看他剑法不错,为何一定要调出长生堡?”
这真是亲生儿子来给老子拆台了,岳鸣简直被他气到,喝道:“都出去!”
林皆醉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说什么也是没用,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岳海灯却还是不服气,道:“父亲,我看这个林戈很可以用,调进雷霆也不是不行……”
岳鸣本就气恼,听了这两句没分晓的话更加火大,“出去!”
两人离开后良久,岳鸣犹自恼怒,倒了一杯凉茶,一口气喝掉半盏,这个时候却又有人敲门,他没好气地问道:“谁?”
书房的门静静地打开了,姜白虹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不发一言,进书房之后便即跪倒在地。
岳鸣倒吃了一惊,“你起来,这是做什么?”
姜白虹抬起头,看向岳鸣,“义父,请您不要怀疑阿醉。”
这句话说中岳鸣心事,柳然叛变之后,长生堡主猜疑之心远胜以往,单凭林戈是林皆醉下属一事,并不会令岳鸣对小总管发这样大的火。他真正担心的,是这一场挑战背后,是否有其他深意。
除了姜白虹,也实在没人敢当面挑破这一点。
他看向姜白虹,冷冷道:“你又凭什么,敢为他下这样的担保?”
岳鸣对姜白虹少有这般态度,后者却并不惧怕,诚挚道:“阿醉若有什么想法,在大理时便可直接留下;长生堡出事时他更可远走高飞,何必等到现在?”
岳鸣哼了一声,“此一时,彼一时,几十年的交情都能改,人心凭什么不会变?”
姜白虹斩钉截铁地道:“阿醉不会变。”
岳鸣看着他年轻坚定的面容,忽然间便想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一时间只觉一阵心灰意冷,道:“你起来。”
姜白虹却不肯起来,只道:“义父……”
岳鸣挥手道:“你起来,把后续的事情处理一下,那个林戈,打发到外面分舵去。”
姜白虹欣喜起身,道:“是!”
这一次的关口,比之前凤鸣亲事那次要艰难了许多,但终究还是过去了。然而姜白虹却也清楚的知道,岳鸣也许并未释怀,然而长生堡主真正的想法,即使是他,同样不能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