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便又说了一次,“胡可因。”又道:“这是个戎族人,很是厉害!那箭就是他的标志,那箭上的羽毛,是长音鸟尾巴上的翎毛,旁人哪里抓的到!”姜白虹听了,猜测着问道:“难道昨晚天之涯的人是在抓他?”
那老者却道:“也不一定,说不得是胡可因是帮着天之涯的人做事。”
姜白虹听了,不得要领,但再问下去,那老夫妻却也说不出什么更多的事情。他便也不再问,细细打量周围,见白茫茫一片大雪,并看不出什么痕迹,想是天之涯的人过来之后,雪下个不停,一概掩盖住了。但姜白虹岂是这般容易放弃之人,他又细看了一会儿,待那老夫妻两人进了屋,他便轻轻一跃,纵身来到了大树之上。
登高望远,看得分明。远方似乎又有什么东西亮晶晶地一闪,姜白虹索性自树上飞掠而过,到了近前下来一看,却是一支普通的羽箭。想是只有这等较长的箭矢才能在雪中留下踪迹,旁的暗器也好,兵器也罢,皆看不到了。
姜白虹微皱了眉头,正要再思量办法,却忽见远处有个灰黑色的影子一闪,他先前以为是只黑熊,再一想不对,这样的冷天,熊定是要冬眠的,再说那影子动作很是敏捷,倒好似一个身怀武功之人。一想到这里,他便提气追了下去,好在前面那人并未施展轻功,姜白虹追了一会儿,竟真追了上来,他喝道:“这位朋友,请留步!”
那人脚步一顿,转身看去,姜白虹倒吃了一惊,只见这人生得十分高大,披一件熊皮斗篷,头发胡子纠结在一处,将他一张脸遮了大半,只露出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那双眼睛却又与众不同,带着些暗沉沉的绿意,三分像人,七分像兽,姜白虹灵机一动,叫道:“胡可因!”
他的发音并不十分标准,但总能听出是这三个音,那高大男子霎时便看了过去,他上下打量了姜白虹几眼,随即从熊皮里掏出一个白铁酒壶,咕咚咚连喝了几口,随即把酒壶一收,手再拿出的时候,竟带出了一把匕首,朝着姜白虹直飞了过来!
这匕首力沉势猛,来的又忽然,姜白虹把头一偏,匕首擦着他的风帽掠了过去,直扎到旁边的一棵松树上,白雪簌簌落了他一身。那高大男子掷出这匕首之后,更不回头,大踏步向前走去。姜白虹连忙追赶,却见那高大男子走了几步,忽地消失。姜白虹甚是诧异,四下看了一番,忽见前方有个悬崖,下面积雪深厚,那高大男子竟是从上面一跃而下,一行脚印已远远地去了。姜白虹对此处地势却不熟悉,雪下若有些陷阱深坑之类,跳入可就麻烦了。他看了一番,也只得原路返回。
他自深雪中步出,又走了半日,来到北疆的一个小城镇上。
这里亦是十分萧条,人烟寥落,走在街道上的人老弱为多,青壮年则是少数。姜白虹想到那对老夫妻先前的话,颇以为然。他想方设法打探关于天之涯的消息,但不知是这城镇太小,还是他问的人不对,打探了良多,都没能得到什么消息。
姜白虹索性离开了这里,又走了良久,才到了第二个城镇上,这里更小,人也更少,他仍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到,只得再度离开。
两日之内,姜白虹走了三个地方,竟是一无所获。
这可和姜白虹先前的想法不太一样,论说,天之涯与长生堡一度齐名,要是在江南提一声长生堡,就是个路人也能说出许多事情,怎么到了北疆,反而没人知道?姜白虹心里诧异,又一想:不对!先前他在山里见到那对老夫妻尚且知道天之涯,怎到了城里反而无人得知?如那对老夫妻所言,天之涯在北疆势力颇大,难不成是他所到这三个城镇,都被天之涯控制住了不成?
这幺一想,不由让人寒毛直竖。但姜白虹转念又一想,若是对方的实力高于自己,那直接动手就是,不必这般遮遮掩掩。这般行事,反而看出对方定有弱点,因此不敢骤然进攻。
这幺一想,他反而大大方方地寻到这里唯一一间客栈住下,又饱饱吃了一顿,吃完了,他坐在桌边,正思量着下一步的计划,忽见窗边一个高大人影经过,肩上披着的熊皮斗篷十分熟悉,正是胡可因。
这人现下可说是唯一一个与天之涯有关的武者了,姜白虹自窗子一跃而出,叫道:“胡可因,我有重要的事情问你!”
那胡可因分明是听到了这句话,却恍若未觉,大踏步向前又走,两人一先一后,展眼已出了小镇,来到郊外一片树林之中。此时积雪犹在,白的雪,黑的树,蓝的天映衬一起,对比十分的鲜明。姜白虹施展轻功,一个“凤点头”轻飘飘落到胡可因前方,笑道:“天之涯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胡可因浓黑的眉毛一皱,“天之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