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道长传授已毕,便以内力助他行功,闵子骞只觉一股热气自丹田升起,在四周百骸中缓缓行一周天,到得心间处便微微一滞,屡冲不过,心中正烦燥已极,张口便欲大叫,此时心口传来一阵暖意,正是道长以真气助他行功,便复运行,如此数回,待得行功完毕,不觉天色竟已昏暗。
话说这长生诀第一步最是艰难,它脉走奇经,与一般武学修练内功之要绝不相同,稍一不慎即走火入魔,这也是何以这经要虽在皇宫多年,却无人能解也无人敢练之故。这太乙道长当年只是个小道童,心无杂念,只觉好玩便依法修练,居然给他度过此一难关,也亏得他早有经验,才能襄助闵子骞过此难关。
闵子骞醒转时只觉全身舒畅,周身充满气力。此时,太乙道长微笑道:“有好些了吗?”
闵子骞跪伏拜道:“感谢道长救命之恩,小子真不知如何以报?”
太乙道长方要答话,山洞外一个人影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在洞口来回的踱步,正是铃儿,她见太乙道长如此郑重带得闵子骞入他平日修练之处,知道事关重大,不敢打扰,早已在外守候多时,但究竟是小孩心性,终于忍不住出声。
铃儿低声的呼道:“师父,你们好了没?我可以找闵家哥哥,不,不对,是闵家小子玩了吗?”
太乙道长微笑道:“去吧!我这徒儿自小就没玩伴,难得有你在这,就陪她散散心吧!我这徒儿来历甚是奇特,然而不通世事,以后恐怕还得你多多照应她呢?”
闵子骞应得一声便自出去了。
太乙道长自语道:“这孩子内功进展竟如此之快,方一日一夜便打通第一穴,虽说得我之助,但进境如此之速,却令人匪夷,看来和这七绝丹之性大有关系。”
如此连续数月,太乙道长每日均以长生诀要法相授,闵子骞依法练功,虽身上剧毒仍旧每日发作,但已能运内力相抗,倒也忍受得来,有时一连数日毫无进展,有时则一盏热茶光景,便自冲破一穴,闵子骞既来之则安之,倒也随遇而安了。
这一日进境甚速,不须臾,即连冲过三穴窒碍处,正自欣喜,一阵剧痛袭来却不在心间,竟从足骨一阵阵传将过来,经灵台、玉枕而至百会,而后冲将下来复收于丹田,如此数回疼痛方稍减轻,待稍停起身,心念方动,竟是意到力至,身体即冲将而起,至此,第一脉已全然打通。
这日午后,闵子骞自和铃儿在溪间岩石旁追逐为乐,岂料只一跨步,一股巨力自足底涌泉穴发将而来,竟如腾云驾雾般的飘然过溪,惊愕之余,赶忙回禀太乙道长。
太乙道长沉思了半响道:“照我推测,这七绝丹本应是大补之物,但因其性猛烈,至反成剧毒之物敛入骨随,而长生诀竟将这毒性练化为修习内息之助伴。”
接着又道:“更兼凡人练功一天不过二个时辰,然这七绝丹毒性发作时全无征兆,内息时时运转抗拮,全无停滞,等同练一年即见数年之功,自然进境神速,这真是天意啊!”
太乙道长接着正色道:“我虽传你长生诀,然以我修练之半卷长生诀秘要,恐怕无法尽解你七绝丹之毒,然若非血手修罗喂你七绝丹,你内功进境休得如此之快,世事祸福对错原本难料的很,所以谨记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闵子骞听罢一揖到地,言道:“小子一定谨记道长的教训。”
此后,闵子骞在这蝴蝶谷中每日勤修苦练,不知不觉已过六年,此时,闵子骞早已从一个弱冠少年长成一个巍尔青年,这一天清晨,他自打坐中觉醒,长吁了一口气后,不觉长啸起来,声若游龙,震得山谷隐隐作响,至此太乙道长所传授之奇经七脉,均已功成圆满。
太乙道长闻得长啸声不由得拈须微笑道:“这孩子当真福泽深厚,我花了三十年才修练成的功夫,他几年内便练成,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说罢找来闵子骞道:“孩子,你现在玄功已有小成,然还未能运转如意,恐会误伤旁人,我现在传你一套随风摆柳之心法,遇到强横的对手当可自保无虞。”
又笑道:“你心里一定在暗想,老道儿怎么现在才把好东西拿出来吧!”闵子骞忙道:“小子绝不敢有此意,道长之恩,小子已回报不尽了,哪敢妄想。”
此时铃儿听的啸声也自寻来,听闻太乙道长此语,噘着嘴道:“师父,你偏心,你都只教闵家小子,都没教我这等好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