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卡卡先进去,乔休尔后进来,这是他们向来的规矩。
乔休尔按照往常的习惯,给格列卡卡倒上一杯最喜欢的“橙酒”,但是格列卡卡没有接去,而是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有些疲倦。
乔休尔略微沉吟,从座位下面拿出一个毛毯,准备给格列卡卡王子搭上,就在这时,格列卡卡王子说话了。
“你说,赌徒的话有几分可信?”
乔休尔打了个颤,幸好手中的毛毯没有滑落,还是老老实实的给主人盖上,这才将手垂于膝盖上,恭敬的说:“我不觉得他会欺骗主人。”
“准确来说,的确如此,他没有任何理由欺骗于我,尤其是在背叛暗月组织的情况下,我想他除了投靠我,没有其他选择。”格列卡卡眯着眼睛,思索着一切。
“殿下这么思索,难道赌徒”乔休尔没有说下去,他也不敢说下去,这种事情牵扯极大,稍加不注意,就有可能灭顶之灾,所以他尽量不去影响王子的判断。
“刚才我说了什么?”格列卡卡恍然一惊,似乎刚刚苏醒一般。
“回禀殿下,您说赌徒是否欺骗你。”乔休尔回答。
“不,是第一句。”格列卡卡眉头紧锁。
“您说赌徒不可能欺骗你,因为他背叛了暗月”
格列卡卡阴沉打断:“就是这一句话,如果,我是说如果,赌徒并没有背叛暗月组织呢?”
“并没有?”乔休尔发出了疑惑,他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提高了八度!
“如果赌徒没有背叛暗月组织,这一切都是在做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真正的猎物,其实是本殿下?”格列卡卡的脑海里闪过一张脸,那是大王子的脸。
“大王子,你是否是这么盘算的?”
格列卡卡的瞳孔里闪过一阵阴霾,他没有动作,可是二级使者的气息外放,顷刻崩坏了倒满橙酒的高脚杯,里面淡黄色的酒液流了出来。
乔休尔不敢说话,连忙拿抹布擦拭,忙活好半天,这才抬头,发现格列卡卡竟然还看着自己,不禁内心又是一缩。
“殿,殿下,那么我们和赌徒的交易是否可以”
格列卡卡突然伸手,嘴角露出的微笑越来越浓烈,他就想来了一个兴趣,逐渐激发了斗志:“这就是一个赌博,赌徒就是个玩家,那么我很想知道,他究竟是效忠于我,还是效忠于暗月组织。”
乔休尔内心惴惴不安,下意识的说:“可是明”
他刚说话,立马想起自己不能左右王子的想法,知道犯了大忌,赶紧下跪赔罪。
“无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一切都在猜测当中,至少他得罪巫女众是真,那么未必是暗月组织组的局。”格列卡卡眼睛微闭,手再次抚向自己的额头。
“可是为什么我的内心出现强烈的不安呢?难道还有其他势力的存在?”格列卡卡自言自语的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没有来得及思索,马车赫然停下,由于急刹车,轮胎摩擦地面,发出一阵尖锐,划破了空气。
“愚蠢的家伙,你们在做什么?想死么?”乔休尔骂道,拉开帘子,身体僵硬,整个人木然。
格列卡卡没有出去,他保持这刚才的姿势,嘴巴却一张一合:“来人是谁?”
骑士团一行人面前,有一个穿着黑袍的人站在面前,黑色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脸,只知道他手里提着灯笼,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好像幽冥界的死神来索命。
“找死!”
其中一名骑士冲了过去,拔出宝剑,横刃飞身砍去,只见寒光冷冽,破空呼啸!
那个黑袍人没有任何动作,他甚至就连反应都没有,任由剑过来,然后砍在脖子上。
“原来只是一个装腔作势的人么?”乔休尔暗舒一口气,最近发生的怪事实在太多,自己实在太过于神经敏感了。
可是他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凝聚,就已经凝固在一刻。
那个黑袍人没有任何动作,他依然还是站立在原地,而刚才举剑砍去的骑士,此时脖子上的鲜血飞射如泉涌,激荡在空中,然后溅在五步之内。
被砍的没有事,而砍人的却丧命!
黑袍里的人微微一笑,脖子上的紫罗兰也闪烁两下。
这个人,正是周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