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洛城外。
山坡上临时住着的十几户木屋人家,有几户是当地的贫苦流民,沐清雨一家原是洛城原著人氏,不幸遭劫被官府抄了家,天一和大头、凌飞儿几户人家则是从东域越檀国一路讨饭和做些砍柴挑担的杂活逃难到西域洛国的。
这十几户人家的大人多是老弱病残,平日里结伴到山上挖野菜采野果,有时到洛城里做些出苦力的活计儿,或是沿街讨饭以求糊口,留下家里的孩子们便在山上自由玩耍。
天一在几个玩伴里年纪最长,自小又是个孩子王,此时正领着几个小伙伴在后山的半山腰上玩耍,正午的骄阳和煦而温暖,天宇湛蓝,空中静谧无风,橙黄的秋果零零落落的在枝丫上缀着,偶尔有一两只云雀从天空中飞过。
大头、凌飞儿、沐清雨三个小家伙儿在草丛里猫着腰捉小虫、拔野山根,大头一个人躺在一个光溜溜的石岩上,舒服地享受着正午暖暖的阳光。他眯着眼,翘着二郎腿,一只手垫在脑袋下,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蒲草,怀里鼓鼓囊囊地向外突着。
大头长得憨头虎脑,脑子里也常常有些古怪想法,看到天一鼓鼓的肚子,很是好奇,凑过来说:“天一,你这一天怀里老揣着个什么东西?圆鼓鼓的,拿出来我看看!”说着伸出小手往天一的怀里探。
“去去去,上一边玩去,”天一挥手挡了一下,“别妨碍我孵蛋!”
“孵蛋?孵什么蛋?”大头一脸懵,飞儿和沐清雨听到天一孵蛋,也都一股脑儿地跑过来,新奇地围着石头上躺着的天一,盯着他隆起的肚子看。
“鸟蛋,神鸟的蛋!”天一坐起来小心翼翼地将鸟蛋从怀里掏出来,“让你们见识见识,告诉你们这是一只大神鸟下的蛋,神鸟可厉害了,鸟屁股都会放光的!神鸟什么都会变化,主人想要什么,它鸟屁股里都能拉出来!将来我孵出小神鸟来,我们想要什么,想吃什么都行,神鸟都会听我的话,从屁股里面给我们拉出来!飞儿,到时候我让神鸟先给你拉一件漂亮的大花袄穿上,我在城里见过有钱人家的媳妇儿都穿着大花袄,你要是穿上肯定比孟海娘娘还要好看!”
“真的吗,天一哥?太好了!”凌飞儿红红的小脸蛋儿上闪着惊喜而幸福的光彩。
“天一,那我们是不是就不用饿肚子了!”大头问道,眼睛一眨一眨,嘴角流着口水。
“对,大头,我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你想吃什么都有!”天一沾沾自喜地回道。
“我想吃肉包子,好多好多的肉包子。”
“行,我让神鸟天天给你拉肉包子吃!”
沐清雨瘦瘦的脸庞,皮肤白皙,一脸的疑惑:“肉包子从鸟屁股里拉出来,会不会是臭的?”
“放屁,神鸟拉屎都是香的,拉几个肉包子怎么会是臭的?”天一不屑地回道。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几个小家伙兴奋地手舞足蹈,一边跳一边喊着:“神鸟!神鸟!神鸟!”童真而清脆的嗓音在山谷间悠悠飘荡。
天一双手捧着鸟蛋,坐在光滑如卵的石岩上,回头向远处一望无垠、波澜起伏的群山望去,群山之上云雾缭绕、烟波浩渺,正午的阳光穿透云海,炫出夺目的旖旎之光。
天一喃喃自语道:“好汉大哥不知到哪里去了,也不知他还会不会回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