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幻阳仰面躺在地上,看到西川离挥着夺命钩凌空劈砍下来,心中暗想:“师父,弟子无能,保不住少教主,我来找你谢罪”
眼看西川离手中的月狼夺命钩就要劈到舞幻阳的面上,说时迟那时快,芦苇之上一团绿气如电闪般迎面打了过来,嘭地一声击中夺命钩,西川离顿感一股巨力将其挡住,震得他向后两个翻身,踉跄落地。绿气在空中打了一个盘旋,又飞回芦苇之上,飞入一人手中,此人正是蓑翁,那绿气正是他手中的绿斗笠。
西川离定了一下神,向上看去,芦苇荡之上飘飘悠悠站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一身碧绿。
“你是何人?”西川离问道。
“雁荡湖上一个老船夫。”老翁回道。
“你认识此人?”西川离用手一指舞幻阳,心想此老者竟能在细如牛毛的芦苇叶鞘之上站立,功力已在我辈之上。
“不相识!”老翁又道。
“既然不认识,就不要多事,我们都是洛国的密使,奉令在此缉拿朝廷要犯,你不要多管闲事!”西川离怒道。
“老叟在这雁蚌湖上生活了一辈子,看惯了这绿水的澄净,见不得血腥!你们尽管办你们的差,但是若有人想要坏污了雁蚌湖的水,老叟就得管上一管!”老翁正身威严地回道。
“你个老匹夫!好,让你们黄泉路上做个伴!”说着从袖口掏出两枚七星镖,甩手向老翁打出,同时向身边的手下传令:“上!”一群影者持刀挥钩一起向芦苇荡涌去。
七星镖打到眼前,老翁侧身一挥手中铜鱼竿儿将其击落,影者杀手此时已杀到芦苇荡前,向着老翁脚下的芦苇一顿乱砍,逼其掉落,老翁纵身一跃,跳上大路与众敌大战一处。
西川离看到手下围住老者,自己又转身挥钩砍向舞幻阳,舞幻阳已勉强站起身来,强打精神刚要接招,老翁却打倒两个影者,蓦地从他处跳到二人中间,护住舞幻阳,只见他一手铜杆横扫虎虎生风,一手斗笠帽檐如刀,削铁如泥。
他一人抵挡住一群虎狼,众人齐上竟也难以近前。老翁边战边对身后的舞幻阳说道:“英雄快走,保命要紧!这里有我老叟抵挡!”前方正打得胶着,舞幻阳不便多说,匆匆谢过一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护着少教主,趔趔趄趄地再次逃入大路旁的树林。
几人想要分身追赶,老翁抢在人前轮圆铜杆运力朝地就是一砸,一道绿色的光墙夹着气浪沙石排山倒海般轰然竖起,挡住众人的追路,老翁又是一甩斗笠,又一道绿气在众人面前迅疾飞旋了一圈,众影者赶忙纷纷用兵刃去挡,撞出团团火光。
舞幻阳怀抱着少教主一路奔逃,拼尽全力逃出林端,来到一个雾蒙蒙的村庄旁,体力渐渐消耗殆尽,他艰难地拖着脚步向前,挪了几步,慢慢地停了下来,他回头望了一眼来路,此时天色已暗,空中星光斑驳,来路浸在雾气里显得阴森森。舞幻阳脚下一软,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舞幻阳慢慢苏醒过来,襁褓仍然被他死死地抱在怀里,他揭开盖头,看见婴儿紧闭双眼,无声无息,不知是睡了还是怎了?舞幻阳探手在婴儿鼻下摸了一下鼻息,还好,婴儿还活着。
他撑起身子,全身已被血水浸透,长衫紧紧地黏在身上,虽然夜色朦胧,仍可看见自己的脚下向后延伸,地面上拖着一道黑乎乎的血印。他咬咬牙,向村子深处挪去。
舞幻阳跌跌撞撞地走在村子里,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他经过一户人家门前,体力实在支撑不住,咣的一声倒身撞在了木门上。
“是谁?”屋内传来一个老年男子的声音。
舞幻阳手扶着木门,喘了两口气,干咽了一下喉咙,艰难地说道:“老人家,请开一下门,讨口水喝”
试仙楼上,舞幻阳摸了摸胸口,仿佛还能感觉到当年利刃穿心的剧痛。
他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慕青云、陆九阳,说道:“本来我以为定难活命,可没想到后来却侥幸活了下来,伤势稍好点儿我就回到水雾村去找那户人家,想抱回少教主,可是回来却发现整个村子空无一人,人都死了!后来听说就是在我受伤逃走后没两天,来了一群神秘人将整个水雾村的村民都杀了,不用想肯定是遁影门的人!少教主他唉,他肯定也遭难了!我对不起师父,对不起洛神道,断了我们的宗脉”说完舞幻阳握拳锤了一下桌面,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