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李悦说的脑子,玉梅脸色煞白,转头看玉竹正和一块骨头较劲,满手、满脸的油渍都不在乎了。
也是怪了,前后刚多久的时间,原来一个文静的姑娘,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其他几个孩子也是一样,听说那个李雨珊还是个先生,她的吃相略微好点,不过也是上手抓着。
“小悦,你就别吓唬她了,赶紧过去劝劝,看看杨老和杜真人,千万可别喝多了。丫头你过来,陪我说说话。”
李悦起身对着玉梅做了一个怪笑,吓得对方连忙站到了何昱的身边。
对两姐妹来说,对于妇人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触,或许是因为年纪的缘故,让自己想起了娘亲,不过又因为其身上散发着独特的气质,让二人既想亲近、又有些畏惧。
玉梅完全没有了刚才泼辣,扭扭捏捏的不知所措,被何昱拉着坐在身边,也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
何昱拉着对方手,和声细语的说了几句,让玉梅顿时瞪大了眼睛。
“别看他没个正经的,在这种事上一定是认真,而且他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等下我就和你师傅说,明天咱们都去采花瓣。”
随即向放下杯子的玉竹招了招手,玉竹满脸的迷茫之色,确定是在召唤自己之后,才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这么漂亮的大姑娘了,怎么能成天围在你师傅的身边,以后跟着我吧,如果真的造出了香水,出嫁的嫁妆就不用愁了。”
何昱絮絮叨叨的说着,同时用手帕擦掉玉竹脸上的油渍,俨然一副疼爱女儿的样子。
没过一会的工夫,三人聊的像是认识了很久,完全没有一点的局促不安了。
扶余县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时刻,无论男女老少,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
新城的地面正一点点夯实,就连李悦这个现代人看来,都觉得震惊和骄傲,足足四里方圆的面积,地面被修整的结实并且平整。
这样的规模和后世相比较,也比某些住宅小区要大上了许多了。
野地里,以何昱为首的妇人们,正戴着一顶顶纱帽采摘着花瓣。
李大人已经说了,这样的劳作和男人们一样,每天都是有工钱的。
而且不仅如此,谁要是能获取到香精,会有更丰厚的奖励。
在这个时代,女人相夫教子才是主流,有几个女人抛头露面养家糊口的,男人非得被人笑话、戳脊梁骨才是。
可是在扶余县,即便是腿脚不好的妇人,在工地上也有一份活计,那么多人的吃吃喝喝,全都依仗着她们呢。
尤其是李大人说的话,让妇人们更加底气十足,女人能抵半边天,没有女人的话、用不了100年男人都得死绝了。
每每有妇人被丈夫嫌弃,李大人的话就会用来回应对方,扶余县的夫妻们生活也是最和谐的。
不管生男生女,只要是拥有扶余县的户籍,李悦都会亲手送上一些礼物,同时记录下孩子的户籍,起码在表面上消除了男尊女卑。
远远的官道上,三匹高头大马慢慢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
似乎是眼看着到了目的地,来人根本不急了,让马匹歇歇的同时,也用心观察着四周。
“看来这个李悦治理属地颇有手段啊,耕地相比去年多了不少不说,仅凭命令让大量百姓服徭役这一点,就能看出此人很不简单嘛。”
听了同伴的话,有人不屑地回道。
“不简单又能如何。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还敢惹咱们刺史府不成。如果是我花费那么的银两,自然也要加倍捞回来才是。”
三个人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继续向前走着,来到工地的跟前,叫住一个老汉问道。
“老头,我问你,你们县令可在县衙啊?”
老人抬手挡住阳光,打量着来人,这样的官吏他见得多了,一个个官职不大、脾气却是不小,一旦侍候不当,回去就会报告上司,给县令穿个小鞋。
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心里却是暗自咒骂着,几个没眼色的狗腿子,居然敢叫我老汉为老头,就是县令大人见了老汉都要叫声“大爷”,不给你们填点麻烦,真当老汉我没脾气呢。
“大人,看你这马的样子是跑了不少路啊,到县衙可还有几里路呢,不如下马喝点水、歇歇脚,再去县衙也不迟啊。”
“老婆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赶紧来给几位大人倒碗水。”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拉住对方的缰绳,显然是不喝水就不让走了。
稍远一点的地方,有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抡开两腿向县衙跑去。
百姓遭灾的时候都没见官府来人,如今日子好过了,这些吸血鬼又来了,说什么都得提前告诉李大人一声,让他也好有个准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