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大军还在往洛阳奔驰,却不知何故放慢了行军速度,至长安以东,离洛阳城仅有两日路程时,终于停了下来,找了个地方安营扎寨。
李鸣在后营见到了蔡文姬,本是忧心忡忡的她这下终于放心了,扑到李鸣的怀中,道:“李鸣,你没事就好,是杨奉先带卢植叔父回京营救你的吗?”
李鸣将救治灵帝的事情经过轻描淡写地讲给她听,少了些惊心动魄,蔡文姬却心知李鸣冒着多大的风险,蔡文姬柔声道:“李鸣,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半步了。”
李鸣摸着她的头道,道:“是,我也是。”
说话间,贾诩拎着一壶酒登门拜访。蔡文姬擦了擦眼泪,进到里室去了。不知为何,贾诩竟然看痴了,蔡文姬本就是当世美女,如今一阵梨花带雨,看的男人的心都化了。
“大哥找我有事?”李鸣问道,将贾诩的心绪拉回来。
贾诩放下酒壶,道:“将军下令在此休整一日,故老哥来找你喝个小酒,算一算,咱哥俩这都几时未见了。”
李鸣招呼贾诩坐下,道:“双玉心中也甚至挂念兄长。”
两人坐下,作为一名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有一点李鸣不太习惯,古人喝酒就是喝酒,干喝,对饮,也不寻思炒俩菜,整几个凉拌下酒不也挺好的。
李鸣脱口而出道:“兄长,干喝哪行啊,我点几个外卖吧?”
“点几个外……卖?”贾诩疑惑不解。
李鸣一拍脑门,道:“咳咳,兄长,我意思是,要不我这就去让营中伙房整俩个凉菜,咱俩边吃边喝?”
凉菜?这种吃法贾诩从没见过,李鸣就去了伙房,后营挨着伙房,两步路就到了,稍过须臾李鸣回到营中,手中端着两盘凉菜。
李鸣嘴里嘟囔着:“兄长,厨房没有花生,我只能拍了两盘黄瓜,将就着吃吧。”
贾诩是倒认识黄瓜,只是从未见过凉拌的黄瓜,道:“这菜……可以如此食法?”
李鸣为贾诩斟满酒,拿起筷子,这个时代还叫“箸”,夹了一口盘中凉菜,端起酒杯,道:“兄长,来,咱走一个。”
“走……一个?”贾诩不解:“走哪去?”
李鸣笑道:“你就学着我,举起酒盅。”贾诩举起酒盅,李鸣以手中酒盅与他碰杯,两个酒盅撞击一处,酒水滴滴撒撒,李鸣一饮而尽,反扣酒盅,没有一滴酒水滴下,道:“兄长你看,这就是走一个,在我们家乡,这叫感情深,一口闷。”
贾诩不禁感叹道:“越人之礼,实在太有趣了。”
李鸣道:“是啊,说真的,我有点想念家乡了,可是……唉,不知何时才可以回家呢。”
贾诩问道:“双玉后来找到你的两个同伴了吗?”
李鸣摇头,叹气道:“只知其中一人身在冀州,可我烦事缠身,一直未能成行。”
贾诩忽然道:“其实将军是爱惜双玉之才。”
垂头丧气的李鸣抬起头,见贾诩看着自己,道:“我知道,只是……兄长,你真的认为董卓是一位明公吗?”
帐外就站着守卫,贾诩示意李鸣低声:“你小点声,双玉,将军他……”
李鸣端起酒盅,道:“兄长早已是董将军的左膀右臂,尚且还要小心备至,由此可见董卓其人,跋扈专横,双玉以为,董卓生性太过暴虐,根本不是兄长可以辅佐的明君。”
“明君?”贾诩道:“双玉何出此言?”
李鸣盯着贾诩的眼睛,道:“兄长还不知道吗,这个天下,恐怕马上就要变天了。”
“变天?”贾诩一怔。
李鸣道:“董卓率军入关,岂不是变天前兆吗?我相信,凭五千飞鸦骑,董卓当然很快就可以入主洛阳,把持朝政,你看,这不是已经打起了陈留王的主意吗?”
贾诩沉默不语。
李鸣喝了口酒,继续道:“陈留王尚且只是七八岁的稚童,不谙世事,董卓扶持陈留王,其心思如何,难道兄长不知吗?”
贾诩叹了口气,道:“双玉心如明镜,又何须兄长多言。”
李鸣道:“覆灭匈奴之策,兄长得以毒士之名,天下人皆知,可双玉知道,当日大散关外,兄长当时是为自保而已。”
“是啊。”贾诩道:“天下人,有赞我计绝的,有骂我计毒的,只是双玉一人懂我,来,走一个。”
贾诩端起酒盅,两只杯子碰在一处,贾诩一饮而尽。
贾诩道:“兄长今日来,一是叙旧,二是劝君,可是话说到此处,劝你留下来辅佐董将军的话我是无论如何开不了口。”
李鸣道:“双玉想请兄长帮个忙。”
“双玉你说。”
“我想带着蔡姑娘尽快离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李鸣道:“还请兄长替我在将军面前美言几句。”
贾诩颔首,道:“既然双玉没有佐助之意,强留也是不美,兄长自当向将军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