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的深睡有让人觉得惬意舒服的,也有让人感到醒后的头崩欲裂。
床上醒来之人,不知道自己名唤何名,他并不全是因为自己酒后的断片,而是因为自己生来如此。自己姓什么名什么,早已习惯于无名,而真正让他头疼的是昨日自己都做过了什么,却始终回想不起来。
天刚亮,无名拖着身板起了床,胡乱找了桌案上的水来喝,再走到窗边看了一下四周,估量着身外并非客栈,也并不是自己熟知的任何一处住所,更像是自己身处在一户大户人家的宅院中。“昨日我做了什么吗?”无名迷茫的问自己,最后只好悄悄的开了门出去,不欲惊动四周的忐忑。
出了门后,所见的景象印证了无名的猜想,雪白大理石的栏杆、各色五彩荷花的迷人池塘、金光琉缤纷的亭落,好是气派。好在四下无人,无名可以静下心来观赏,直到路过一处围墙,隐约的听得围墙外有市井之声,这才驻足留步,细细一听,果真是离街道不远。无名心下窃喜,气一沉,脚下运力,一跃翻出围墙,眼前是两面围墙夹成的小巷,小巷拐角的尽头便是无名所要找寻的街道。
刚过黎明便有商户开店经营,做生意的自然习惯了起早贪黑,所以天亮之时于很多人而言并不算早。热闹,此时,在无名眼前的街景便是如此,只要入了白日,便会一直保持着这般的热闹。无名是放松的吸了几口气,漫不经心的走了两步,顿感肚子空空如也,想要找处祭奠五脏庙的去处。没走多远恰好路过一处人家,门前广场上停了十八台大轿和二十多匹骏马,更有十几列奴仆家丁模样的人守候在门外,比之无名见过最热闹的酒楼,有过之而不及。
无名自嘲道:“若是夜里,我可不得溜进去,找他一些山珍海味尝尝。只可惜此时还不是时候,罢了,还是先去找找茶馆要些早点吃。”无名是孤儿,像是被天地抛弃一般,曾经为了生存,偷鸡摸狗之事干过也不止一回两次了。说着,无名走了大半条街才寻了一处心仪的酒楼,找了一处坐下。手插入兜里面掂量了一下自己手头上的银两,不由得一阵惊喜,不知道自己何时手上的钱变得如此宽裕,原本预算一壶茶水两个馒头,这回不得上他一坛好酒外加两盘牛肉才行了。小二领了菜单,开开心心的报给了厨师。无名便静坐下来等待酒菜。
“昨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无名心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困惑,为何自己会在一处陌生的地方醒来,到底还是喝酒误事,万一把自己卖了怎么办,一猜想到这里,无名感到一阵冷飕飕,回忆起自己还小的时候那段不愿回首的过往,自己大概也就七八岁的时候,被恶人逮住,之后那恶人将他卖给了一户大户人家做奴仆------后来的事情无名不愿再回忆,“保佑自己昨日没有签卖身契吧,然后喝完酒我再看看,要不要回头再去那户大户人家庭院打听打听,说不定自己签的是一个镖师也难讲!”无名自嘲的笑了笑,曾经自己的理想是当一名威震八方的镖师,但后来都因为各种原因不了了之。
“酒菜来咧!”酒馆的小二吆喝着,给无名上了酒菜,并恭敬的祝愿客官好吃好喝。上好的杜康酒和鲜美的牛肉比之旁边吃普通早点的客人消费要贵上许多,这已然让无名短暂的成了酒馆的贵宾。
无名欣喜,桌上的竹杯没用便直接将酒倒入了陶碗中。旁边的小二见状,连忙给无名的桌子上补了一个陶碗。无名点头致谢,便一番痛饮,酒肉过半,头已经犯了浑,无名嫌热,便将胸口的衣裳敞开,不经意间,一个什物从胸口的兜里掉到了地上,无名怕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急忙俯下身捡起来,只见是一个红红艳丽,中间大绣着一个“镖”字的绣球。无名好奇不已,自己身上为何会有此物,似乎此时需要清醒一点回忆一下,却懊恼自己才酒醒又喝酒,思绪徘徊的转头一念之间,又感叹随遇而安有何不好。
这时,听得一人走近,向着无名喊道:“阁下可是吴名?”
无名听得有人如此称呼,虽然自己没有名姓,但“无名”便是自己的名姓。抬头一看,见是一名腰上别着剑的青年,一派江湖行者的行头,一脸精神,笑着脸毕恭毕敬的向无名问道。
无名左顾右看,生怕确有“吴名”此人,确认对方只叫自己,便用手指着自己,回应道:“兄弟你可是叫我?”
“正是!不知阁下可是吴名大侠!”
无名顿感莫名其妙,但既然来人,不管认识不认识,喝酒的人多总是显得更有趣味,点点头,伸手示意对方坐下。
青年得到无名邀请,显得有些兴奋,双手一握,略表敬意,然后落座到无名右边,将腰间的剑往桌上右手边一摆,向无名自我介绍到“在下褚国之,洛山风城人,现行走江湖,欲寻良师益友增进剑术,但只苦一直未寻有符合条件的一师半友,所幸的是,昨日见到吴大侠在擂台上的一番剑法施展,让人叹为观止,不知道吴大侠可否将其中的一招半式传授给我,在下当牛做马,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