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咸阳新都。
商鞅在县令、里长、保长、三老等地方官员陪同下,巡视迁徙居民安置状况。
商鞅边走边问:“搬迁过来的百姓情绪如何?起居饮食是否已纳入正常?”
县令:“回相国话,卑职已遵照朝廷号令,亲自巡察一番。通过巡察,发现迁民现大部分已纳入了正常作息之中,并无太大不适反应……”
商鞅扭头盯着县令:“大部分纳入正轨之中,那就是说,还有一部分居民尚未纳入正轨,对吗?还有你所说并无太大不适反应,是不是说大家还是有些不适反应,对吗?”
县令连连点头:“对,对,相国果然明察秋毫……下官是说,有一部分迁民一时没转过弯来,对朝延政令还有所误解,故而执行起来略有些怠慢——不过大人请放心,卑职一定尽快妥善处置,决计不让大人费心……”
高鞅点头:“嗯,这样就好。朝廷政令是要靠尔等这些地方父母官具体执行的,所以尔等万不可掉以轻心,尤其是在耐心劝说百姓安迁事务上,确实是要花费一番工夫的。因此,尔等要有一定的必要心理准备啊!”
县令点头:“相国大人教诲的极是……”
商鞅:“噢,本相让贵县负责查找之人可曾找到?”
里长忙上前答话:“回相国大人话,您要小的们查找的胡金宝,还有他媳妇,都找回来了……大人您是不是要见他们?”
商鞅点头:“嗯,那就先把胡金宝叫过来吧。”
里长:“诺!”扭头一挥手:“快呀,大人叫你呢,你还磨蹭什么呢?”
只见乡丁推上来一个形象猥琐,战战兢兢的男子——
商鞅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此人一副懒散成性的痞相,一看就知道是游手好闲的懒汉。
商鞅盯着他问:“你叫胡金宝?”
胡金宝爬在地上,连连叩头:“小人正是胡金宝……”
商鞅:“胡金宝,你可知本官为何派人找你前来吗?”
胡金宝摇头:“小人不知……”
商鞅:“胡金宝胡金宝呀,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亏你还是个男人呢。我问你,你家住哪里?家里都还有何人?全家人靠什么生活?”
胡金宝脸一红,吞吞吐吐道:“小人……小人家在雍城城南甲一巷三十号……”
商鞅:“本官问你现在家住哪里?”
胡金宝顿时为之哑然:“这……”
商鞅摇头:“看看吧,你现在连家都没有了!我问你,你的老父亲和妻儿呢?他们现在哪里?是否是死是活你可知道?嗯?”
胡金宝愧赫万分:“大人……小人该死,小人不是人,对不起全家老小啊……”
商鞅喝道:“你明明知道自己做的不对,那你为何还一意孤行,执迷不悟呢?难道你想使自己一辈子都背负上一个不孝不义的恶名吗?汝身为一家之主,不思勤劳致家,整日不务正业,嗜赌成性,荒辍农事,致使全家几乎沦为乞丐!妻子好言规劝于你,望你悬崖勒马,你非但不听,反而无礼将贤妻休回娘家,你还配做一家之主吗?你还有何颜面,面对白发苍苍的老父和饥寒交迫的妻儿?”
胡金宝无言以对,只是连连叩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不是人……”
商鞅厉声道:“似你这种人,简直是枉为男儿也!汝只顾自己快活,全然不念家中白发苍苍老父,和嗷嗷待哺的女儿,丝毫不体念汝贤德之妻日夜操劳之辛苦!汝只知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毁家败业!汝真乃鲜廉寡耻、不孝不义之忤逆子!本相现在就依律法治尔重罪!以儆效尤!来人哪……”
胡金宝吓得魂飞天外,他爬在地上,嘭嘭直磕头,口中叫道:“大人饶命哪!大人开恩哪!小人知错了!小人愿痛改前非……望大人开恩饶命哪!大人……!”
商鞅乜斜了他一眼:“王法如山,律法无情!汝不遵朝廷号令,懈怠农事,嗜赌成性,因堕致贫,触犯律法,罪无可逭!”扭头吩咐里长:“去把胡老汉一家全都叫过来,本相有话要对他们说。”
里长应声而去,很快领着小孙女和媳妇过来了。
胡老汉径直跪下叩头:“小民叩见相国大人……”
商鞅一摆手:“老人家请起……”
胡妻也和女儿跪下行礼:“民妇叩见相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