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腿汉子点点头道:“大哥,牢房在悬崖峭壁下面,只能由寨子前面出去。那可是一百多土匪,还是省省吧。”
王泰这时才看的清楚,牢房是个独院,看守的土匪应该住在隔壁。看样子,可以搏一下。
“大哥,不要看了,旁边看守的土匪有两个人,一到夜里子时换人,现在大概是戊时,应该马上换人了。”
瘸腿汉子说完,又靠在了墙上,只剩下王泰,尤自盯着晦暗不明的外面,若有所思。
两个看守的土匪,凭自己的身手应该可以对付。但是牢房的木栅栏,跟人大腿一样粗的木头,似乎要花些力气。
目光转向一旁的便桶,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什么,土匪抢了“怡情苑”?”
咸阳县衙大堂,灯火通明,听到公人的禀报,知县张名世脸色铁青,眉头紧锁。
“回大人,土匪把“怡情苑”洗劫一空,同时掳走了园子里的三个姑娘,还有王泰!”
“你说的是王府的王泰?”
张元平也急急忙忙赶了进来,听到公人的话,不解地问道。
“回大人,回公子,正是王泰,就是那个王泰!”
张名世点了点头,沉吟片刻,对公人道:“郑主薄知道此事吗?”
“回大人,已经有人去通知郑大人,相信郑大人很快就会知道!”
公人的话,让张元平马上急了起来。
“爹,王泰被土匪掳走,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你要早点拿个主意啊!”
张名世看了看儿子,对公人摆了摆手。
“你去告知郑大人,就说案件紧急,让他马上安排人手去救。”
公人退了出去,张元平不由得问道:“爹,你怎么不亲自下令,让那些衙役捕头们去剿灭土匪,反而让郑子羽去办?难道你不知道,郑雄和王泰之间有过节吗?”
张名世看着儿子,苦笑了一声。
“平儿,剿灭土匪,那得动用乡兵。那些个乡兵,都掌握在郑子羽手里,爹我也是无能为力啊。”
张元平目瞪口呆,结巴道:“难道说,王泰的性命,就只能任由郑氏父子宰割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张名世微微叹息了一声,目光中都是无奈。
“希望郑子羽不要私心作祟,误了公事。”
张元平点了点头,狐疑道:“爹,即便郑子羽让乡兵去剿灭土匪,那些乡兵有用吗?他们能剿灭土匪吗?”
“这爹倒是不知道!”
张名世摇摇头,沉吟道:“乡兵的头领董氏兄弟我见过,有些本事。不过乡兵只有百人左右,只怕拉出去,也办不了大事。”
南山的土匪流贼,动辄成千上万,以一百乌合之众,恐怕难有作为。
“爹,这乡兵,还是得掌握在自己手里。不然,做什么事情都要受制于人,不是长久之计。”
张元平的话,惹来张名世的点头。
“平儿,你说的没错!这次土匪入城劫掠,刚好是个机会。只要郑子羽无所作为,爹就可以向抚台大人和巡按大人参他一本,重建乡兵。”
“大人,你得发兵救救王泰啊!”
文世辅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满头得汗水。
“文典吏,本官也是没有办法。此事,还得郑主簿说了算。”
听完张名世的解释,文世辅呆了片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大人,王泰被土匪掳走,短期内不会有性命之忧,否则,土匪完全可以在“怡情苑”杀了他。土匪掳走王泰,无非求财。明日一早,下官愿意去打探消息,前去和土匪面谈,设法救下王泰。”
张名世微微点头,赞许道:“文典吏,你侠肝义胆,王老太爷没有看错你呀。”
文世辅离去,张名世也站起身来。
“平儿,咱们也回去,静待郑子羽和土匪的消息吧。”
郑府、大堂之中,郑雄坐在椅子上,正在听着公人的禀报。
“你是说,王泰跑到“怡情苑”去,弹了一会琴,然后被土匪给掳走了?”
“回公子,正是!”
公人小心翼翼,却是极其坚定地回答到。
“好好好!”
郑雄“啪”地拍了一下桌子,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
“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
郑雄满脸兴奋,开始在大堂中踱起步来,一边踱步一边摇头晃脑。
“王泰啊王泰,你狗日的也有今天!”
忽然,他停下脚步,问道:“你是说,王泰懂得弹琴?”
“是的,公子,很多人都是亲眼目睹,弹的可好了!”
郑雄点点头,自语道:“狗日的藏的够深。”
“公子,这事要不要告诉大人?知县可是吩咐过的。”
公人心里惴惴不安,轻声问道。
郑雄转了几圈,坐会椅子上,开始沉吟起来。
“这事我会和我爹说。你去找董氏兄弟,告诉他们,就说我爹说的,让他们带着乡兵,沿着咸阳城转转,看有没有土匪的行踪。”
一锭银子放入手中,公人心知肚明,脸上像开了花一样。
“公子放心,小人明白!”
公人离去,郑雄大声喊了起来。
“来人,告诉厨房,准备几样好菜,今夜本公子要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