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个胆子试试!”
刘姓汉子怪眼一翻,“腾”地站了起来。
“就凭你们几个为虎作伥的狗腿子,也敢和爷爷动手!爷爷先宰了你们几个!”
他怒气冲冲,拔出刀来,想要上来跟王泰二动手,却被李过给拦住。
他虽然跋扈,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二人来的目的。
“王泰,200两银子,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再说了,我兄弟要粮食,怎么也得给些吧。”
“庄稼还没有收割,没有多余的粮食。有了这200两银子,你们可以从百姓手里买粮食,这不是一样吗?”
王泰恼怒至极,他也拦住了怒气勃发的王二和几个家丁,语气却是不卑不亢,语气坚定,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上次200两银子,这次又是200两,就这还嫌少,真以为这是自己的东西,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王泰,我敬你是条汉子,所以才想拉你入伙。如今高举义旗的各路义军兵强马壮,腐败的朝廷撑不了多久。你这样硬撑,就不想为自己留条后路?”
李过看硬的不行,语气随即软了下来。
刘姓汉子眼睛又瞪了起来,却被李过摇摇头制止。
王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一瞬间,他似乎想起了历史上那个国破家亡的黑暗时刻,歪脖树下那个凄凉的身影。
“我想给大明留条后路,给大明的百姓留条后路,给汉人留口元气。刚才我已经说过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以后各走各的路,还是少接触的好。”
“李过,我就说过,跟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都是白费劲!”
刘姓汉子冷冷瞪了一眼李过,转过头来,冷面直对王泰。
“王泰,你一个官府的狗腿子,欺压百姓,横征暴敛,你又有什么道?”
“你狗日的……”
王二脸色通红,戳指怒骂,却被王泰拦住。
“道,你也配和我谈道!”
王泰看着眼前的汉子,眼神冰冷,嘴里毫不留情。
“道者,小则修身齐家,大则为国为民。我王泰倾尽家财,解救流民上千,济危扶困,我行的是人间正道,天地良心,可表日月。你除了杀人无数,所过残破,有破坏没有建设,你又救过几个百姓,于百姓一颗粮食,你和我谈道,岂不是可笑至极!”
王泰本想说些更狠的话,想到这些人在清军入关后,还有热血不屈之举,并没有把话说绝。
“你……”
刘姓汉子眼睛就要喷火,却是说不出话来。
“兄弟,听我一句,人生天地间,纵然不能爱民,至少可以不去害民。朝廷招抚各路义军,你们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再浑浑噩噩了。”
王泰语重心长,语气诚恳。
“王泰,我看你就是朝廷的鹰犬!”
王泰的苦口良心,刘姓汉子以为王泰是在侮辱他,恼羞成怒之下,终于蹦出一句话来。
“两位兄弟,我不是任何人的鹰犬,如果可能,我愿意做天下百姓的鹰犬,任其驱驰,无怨无悔。”
王泰脸色黯然。汉民族各派争斗不休,最后留下一地鸡毛,国家元气大伤,百姓苦不堪言,水深火热,何其不幸!
“王泰,话不投机,你够狠,我记住你了!”
李过见无法说服王泰,把把毡帽戴在头上,率先走出门去。刘姓汉子冷哼了一声,跟在李过身后,也出了房门。
“公子,就这样放他们走了?不如杀了他们或者绑了他们交给张大人,免得他们继续作恶!”
王二脸色愤愤,家丁们跃跃欲试,似有不甘。
王泰摇了摇头,沉声道:“自己家里耍横,这不是君子所为,也不到时候,要杀他们也是战场交锋,光明正大。”
有些话,王泰没有说出来。他总不能告诉这些家丁,这些人毁誉参半,并不像吴三桂、洪承畴那样人皆可杀。
“公子,这银子怎么办?”
“省下来更好,给兄弟们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想要他提供粮食给他们,他岂不是成了资敌?要是这样的话,他又和范永斗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也有一些区别,那就是,他没有这些人更无耻!
“公子,西安城的乞丐到了,说是来找你的。”
家丁进来,一脸懵逼。自家公子,什么时候又和乞丐打成了一团?
“终于出来了,看来没出什么事。”
王泰笑着站了起来,表情如释重负。
“跟我出去,一起迎接咱们的新弟兄。”
出了大门,看到面前蓬头垢面者乌泱泱的一片,王泰不由得目瞪口呆。
咋一看去,这最少也有数百人吧。
“王二,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公子,我也是不知。”
这些乞丐,精壮者居多,也有不少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但是老弱病残,几乎没有。
能在这虎狼一般的乱世存活下来的,自然大都是年轻力壮者。看来这一群“丐帮弟子”,是悉数来到咸阳县了。
几个汉子上来,向王泰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