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身麻衣,皮肤白里透红,细眉细眼,似邻家女孩,但强在身材修长,风姿雅然,让人看着,说不出的舒服。
“姑娘,你是……”
王泰觉得年轻女子熟悉,却又不知在哪里见过。
“公子,“醉春阁”那晚,是小女子奏的琵琶。”
丁香满脸通红,赶紧解释道,生怕对方记不起自己。
“抱歉,抱歉!原来你是丁香姑娘。”
王泰恍然大悟,也是喜出望外,压低了声音。
“丁香姑娘,那个李守备死后,再没有人找你的麻烦吧?”
丁香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她机警地看了看周围,也是低声回道。
“没有没有!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王泰看到她欢喜的眼神,也是高兴。
“丁香姑娘,你到这里来,是……”
丁香脸上一红,轻声道:“公子,我家就在这赌坊附近,无意中看到你,所以过来。你要是没事,可以到我家中坐坐。”
什么礼教大防,什么守孝期间,丁香看到眼前的王泰,什么都顾不得了。
“你家就在这附近?”
王泰看了看天色,周围已经模糊不清,轻轻点了点头。
“姑娘头前带路。”
丁香脸上泛红,都是喜色,赶紧向前走去。
进了大门,看到正堂的灵位,王泰赶紧施了一礼。
透过院门,看到院中的几口棺材,王泰不由得一愣,丁香赶紧解释。
“公子,家父生前经营的寿材铺子,家父过世后,没有人来打理,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王泰轻轻点了点头,宽慰道:
“令尊驾鹤西去,你还是节哀顺变,日子还是要继续的。对了,你家里其他人呢?”
“家里只有我一个,我还有一个大哥。”
丁香的表情,一下子黯然起来。
“丁香姑娘,那天的那个年轻男子是……”
王泰的话,让丁香脸上一红,赶紧解释道:“那人是我的未婚夫婿,不过我已经退婚了。”
王泰尴尬道:“那真是太可惜了,多好的一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不喜欢的!”
王泰的话,让丁香一下子急了起来,不自觉声音高了几度。
“丁香姑娘,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你哥哥是怎么坐牢的。”
看天色尚早,王泰也不急躁,耐心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楚楚可怜的姑娘,总有一种让他保护的冲动。
“这么说,你哥是因为打伤了人,才被抓进大牢的。”
听完丁香的介绍,王泰也是明白了几分。
“公子,那人只是擦破点皮,要不是他勾通官府,我哥也许早就放出来了!”
王泰点了点头,却没有许诺什么。事后,他可以让孙枝秀问问此事,但没有定论前,他可不想说大话。
“丁香姑娘,你孤身一人,再苦再难,也要好好生活下去。”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一个人强颜欢笑,生活何其不易!
“丁香,我可以到二楼看看嘛?”
丁香满脸通红,二楼是她的闺房,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从二楼看去,“天下楼”的正面和南侧面隐隐在目,飞桥雕栏、珠帘绣幕,灯烛晃耀,欢声笑语,一片灯红酒绿的纸醉金迷。
丁香站在王泰身后,看着他凝神观望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爱慕和忐忑。
也不知道,这位神秘的“侠客”,是不是又要杳然离去,一去又不返?
“丁香姑娘,你这房子有后巷吗?”
王泰看了半晌,终于转过了头来。
“公子,有后巷,你要去看看吗?”
二人来到后巷,看到黑漆漆一片,寂静无声,王泰轻轻点了点头。
“丁香姑娘,我能借用你的屋子几天吗?”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同意!”
丁香脸上,浮起一丝兴奋之色。
“那如果要杀人呢?”
“只要杀的是坏人!”
丁香的表情依然坚定。
“丁香姑娘,你就这么相信我吗?”
王泰心里感动,一个小姑娘,为了他这样一个外人,滴水之恩,竟然要铤而走险。
“我相信你!”
丁香想起“醉春阁”那个晚上的事情,看到王泰脸上的笑容,再次义无反顾。
“你为了我,杀了李守备,这样的大恩,我自然要报答!”
王泰目瞪口呆,赶紧摇头道:“丁香姑娘,你误会了,不是我杀的李守备几个!”
丁香一愣,摇头道:“不可能,不是你杀,那又能是谁?”
“真的不是我做的,是我的兄弟们做的。不过,那个时候,他们还不是我的兄弟!”
王泰的解释,反而让丁香弄得一头雾水,愈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公子,是你的兄弟杀的,就是你杀的,你还否认什么?还有,我相信你,你是个好人!”
快意恩仇的“侠客”,懂琴的雅客,仪表堂堂,年少多金,没有理由是坏人。
王泰微微叹息一声。好个傻白甜,这要是在后世,早已经成了那些渣男欢场上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