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副将艰难地转过头来,他看着吴三桂,目光中都是诧异。吴三辅眼神冷厉,轻轻一推,杨副将轰然倒在了城墙上。
无论是城墙上值守的汉军,还是多铎和祖泽润的亲兵,都是惊骇地看着这一切。
勇冠三军、爱兵如子的吴三桂吴军门,竟然对自己的部下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蛊惑军心,违抗军令者,格杀勿论!”
吴三桂看着城墙上一众惊惶不安的汉军旗将士,目光冷厉。
转过头来,吴三桂对着多铎,郑重行了一礼,声音轻柔。
“豫亲王,违抗军令者已经处置,请豫亲王息怒。”
多铎轻轻点了点头,面色缓和了许多。
“吴将军,做的好,讨扰了!”
祖泽润和吴三桂一对表兄弟目光一对,各自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吴将军,明军很快就会前来攻城,山海关的防务,就靠你了!”
多铎目光温和,脸上甚至有了一些笑意。
山海关一半都是汉军旗的部下,其中吴三桂部就有万人。到时候河南卫军来袭,还得靠这些汉军当炮灰。
“豫亲王放心就是!明军来了,让他们好好领略一下我大清军的厉害!”
吴三桂抱拳,郑重说道。
头剃了,辫子也留了,已经做了汉奸,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了。即便是要起贰心,他的家人都在清军的控制之下,容不得他甚重考虑。
千古艰难唯一死,什么,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
“拜托了!”
多铎抱拳行礼,和祖泽润就要离开。
“豫亲王,明军大队人马来了!”
几骑从西绝尘而来,到了城墙下大声呐喊,城墙上的多铎、祖泽润,包括吴三桂等人都是一惊。
明军,终于来了!
“吹号角!”
多铎面色凝重,立刻下了军令。
几次大规模的野战,清军都没有占到便宜,这一次凭借山海关的高墙壁垒,一定要给王泰一次痛击。
苍凉的号角声连绵不断,响彻了整个山海关,城墙上下,各个稍城,都是忙了起来。
众人向西看去,茫茫的原野中,无数的清军游骑脸色惊惶,他们拼命打马,狼奔豕突,舍命地向山海关奔腾而来。
多铎面色阴沉,吴三桂等人都是脸色凝重,他们纷纷举起了千里镜,向着远处的地平线看去。
苍茫天际线上,烟尘滚滚,无数的明军纵马而来,他们在原野上纵横驰骋,志得意满。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片旗帜的海洋,旗帜下,无边无际的人头马头。
“果然是河南卫军!”
旌旗飞舞之下,“王”字和“明”字清晰入目,无论是多铎,还是吴三桂、祖泽润等人,一个个都是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握紧了拳头。
原野上,明军游骑意气风发,他们不断打出手铳、扔出震天雷,那些来不及逃离的清军游骑,纷纷被打翻、炸翻在地,惨叫声和火器声此起彼伏。
多铎等人看的怒气勃发,眼睛血红,满清勇士被明军如此肆无忌惮地屠杀,是可忍孰不可忍。
曾几何时,大清铁骑纵横天下,满万不可敌,南下烧杀抢掠,屠戮明军如猪狗,大明百姓在他们眼中,和牲畜并称“人畜”,懦弱至极。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不到仅仅几年功夫,在这山海关前,明军反倒开始屠杀起满清勇士来。
那些惊慌逃窜的清军游骑,他们还有脸和胆气吗?他们还配称为满清勇士吗?
鼓声密集,无边无际的明军步骑突进,铁甲贯身,刀枪雪亮,火炮无数,犹如移动的钢铁森林,目光所及,全是人和钢铁的海洋,无边无垠,铺满了整个原野。
“这……恐怕得有五六万人啊!”
祖泽润的脸色变的煞白,不自觉牙齿打起战来。
这可是虎狼之师的河南卫军,他们军纪森严,火器犀利,尤其是作战时悍不畏死,就连凶残嗜杀的满州勇士,也要逊色三分。
想起松锦大战时,耸立在高桥边的清军“京观”,祖泽润不由得心跳加速。那诡异的屠戮场,让他现在还是噩梦连连。
更重要的是,对于他们这些汉奸,王泰似乎从不手软。
祖泽润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了一旁的表弟吴三桂。二人的目光一对,各自分开。
河南的报纸上大肆宣扬,连篇累牍,痛加训斥,把吴三桂和洪承畴定为大汉奸,卖身求荣,背叛大明,禽兽不如。
也不知道,这位勇冠三军、长袖善舞、禽兽不如的大汉奸表弟,会不会再次阵前倒戈?
关墙上,多铎面色阴沉,明军杀气腾腾,兵强马壮,显然是有备而来。
也不知道,李自成这个蠢货,到底收到了合作的书信没有?
“报,王爷,明军占了觉华岛,堵住了东西来往的驿道!”
东门打开,从东而来的斥候过来禀报,满脸的惊惶,满头的汗水。
“豫亲王,大事不妙,明军的水师到了老龙头东边,明军火炮凶猛,看样子是要登岸!”
又有清军哨探从南城墙上打马而来,到了跟前滚鞍下马,禀报声中,尽是惶恐。
众人目瞪口呆,多铎心头一惊,稍作考虑之后,立即下了军令。
“祖泽润,你去老龙头,务必击退明军,守住宁海城,不让他们上岸!吴将军,你守住北翼城,我居关城从中调度!”
吴三桂和祖泽润领命而去,多铎稳了稳心神,目光不自觉地看着了宁远城。
也不知道,宁远城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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