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喔”
沈彦秋生平第一次,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打坐,在一声高亢的鸡鸣中结束。
头一次彻夜打坐还有些不适应,他起身活动了一下微微有些僵硬的筋骨关节,感觉神清气爽。看了一眼灯油还剩下不少,推开门一看,黑夜仍旧笼罩着天穹,估摸也不过四更时分。
此时他毫无困意,虽然天色确实早了些也没什么妨碍,趁着太阴月华仍在,正好可以采集一些,锤炼真鲛剑的灵性。
徐沐白的府邸似乎也用了某种空间一类的阵法,从外面看不过是个普通的合院,可里面好像空间互相叠加起来,一重又一重的院落按照阵法的节点排开。
他没有接触过阵法和空间之道,自然也摸不清院子的布局,就当做闲逛。跟着自己的心意走,每隔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就会响起嘹亮高亢的鸡鸣声,他心头好奇徐沐白竟然还养了一头报晓的公鸡,就顺着鸡鸣的方向七拐八拐的,走到一处单独的院落里。
“咦?鸡呢?明明就在这个方向。”
沈彦秋找来找去,都找不到那头打鸣的公鸡,陡听房顶上又是一声清脆鸡鸣,举头一望才发现屋脊的挑檐上站着个人。
檐角向外挑出去的地方,还不足一个鸡蛋大,那人一脚脚尖点在上面,另一只脚后屈上收脚尖斜上指着前方。
沈彦秋瞧那人背对着他面向东方,也看不清什么长相。只是身材挺拔壮实,猿背蜂腰,个头有八尺高,能清晰的感应到一股雄姿英发的气息萦绕,穿一件贴身的无袖长褂,露出古铜色健硕的臂膀,下身套着一条艳红色功夫裤,绑着一条拖在腰后的长马尾。
那人两手背在身后,十指交错掐了一个奇怪的印诀。凉风习习,长长的马尾在宽阔的后背随风摆动。
沈彦秋本要开口询问他有没有看到那头公鸡,可又觉得这么问太无聊小孩子气,索性坐在石墩上默不作声的看了一会儿,眼神恍惚之间,只觉得那人身上一股昂扬之气迎着东方冲出,幻化成一头金翎大鸡。
“真是……厉害啊!”
原来这一声声鸡鸣,都是站在房上造型夸张这哥们儿搞出来!
那人身形不动扭过身子,身上幻化的金翎大鸡探出头,几乎抵着沈彦秋的鼻子。
“你是谁?”
偷看别人练功,乃是修行道的大忌,就算是凡俗之中,武道修行也不列外。各门合户都有秘传术法,就是至交好友之间轻易也透露不得,那人又不识沈彦秋,就是当场将他击杀也在情理之中。
偏沈彦秋也只是早起惯了的,又对徐沐白将养公鸡报晓感觉好奇,这才不知不觉犯了这个忌讳。
金鸡虚影张开双翅,一双拳头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沈彦秋,见沈彦秋兀自犯傻一般呆坐不动,引颈一啄,尖利的鸡嘴直啄向沈彦秋眉心!
“叮!”
沈彦秋还没有来得及有反应,真鲛剑已经自发护主,竖在他面前挡住了这一击。沈彦秋正要开口解释,那人面色一沉冷哼一声道了句“好”,伸手捏成鸡啄模样,正对着沈彦秋眉心又是一点,金鸡虚影狠狠一啄,竟然在极短的距离破空发出尖锐的呼啸!
沈彦秋被强风扑面吹的发不出声音,脸上顿时被锋利的气劲划开两道血口。慌忙脚下用力纵身后跃,鸡啄把沈彦秋身下的石墩子直接无声无息的炸成粉末。
沈彦秋躲开鸡啄的同时,真鲛剑一颤身剑合一,化成一道透明的碧绿水波,绕着金鸡脖子就是一卷!
谁知那金鸡虚影虽然不是实物,硬度却坚於金石,沈彦秋绕了几圈都破不开那一层薄薄的翎毛。那人展开双臂往前一拍掌,金鸡虚影随着他的动作,振翅一抖就把沈彦秋的剑光扑开。
沈彦秋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生疼,心里就有些不乐意。不自觉的想着,就算你是徐师的弟子,也不能不问缘由就下杀手!况且徐师的弟子怎么可能不认识真鲛剑?想来也是同我一般在徐师府上暂住,不知道是徐师从哪个和五洲相类的地方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