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道然淡淡的道:“道友虽说是因为入了魔障才惊扰了郡中百姓,但修行道有修行道的规矩,这件事道友也脱不得干系。”
“衍山平静了几百年,却因为诸位道友的缘故,重又陷入修行道的漩涡之中,实在是无妄之灾。”
她伸手一指城门外,那些伸长了脖子观望的百姓。
“他们何其无辜?”
沈彦秋尴尬的笑了笑,倒是方天震催促着拿波丸靠近,笑呵呵的道:“姐姐此言差矣!您刚才也说了,修行道有修行道的规矩!这偌大的修行道,诸天万界之中,试想除了释迦二圣的极乐世界和琉璃领土,哪里还有真正安宁之处?”
“就算心真宗没有在衍山开辟别府,难道就没有肺真宗肝真宗来吗?修行道并非一成不变,衍山想要真正的变成乐土,若是不依附于修士宗门,根本不可能。”
“雷子!”
沈彦秋喊了方天震一身,对着飞龙子躬身一礼。
“军主何时教过我们推卸责任?此时虽非因我而起,确实与我脱不开干系。安道友所言不差,只是事已至此,再来分辨也无用处,我只想问一问两位道友,接下来做何打算?”
“飞龙子道友听我一言,就算贫道和月儿没有任何瓜葛,但她是丢雷老姆的血裔却是事实,道友就算不为自己打算,难道也不为自己的宗门想一想吗?就是老姆不出手,光是拿波山的手段,只怕贵宗也不好应付。”
“贫道今日就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月儿平安,道友自行斟酌。”
复又对安道然道:“该说的方才我兄弟也说了,贫道便不赘述。吾闻浮屠不三宿空桑,想来安道友也是在衍山潜修,有了感情。只是以道友的修为,想要护持一城之地,若无宗门相靠,只怕也有些力孤。”
他指着囚笼里的令合阳道:“这位道友以生人祭炼法器之事,若非今日被贫道说破,只怕道友也不知情。”
安道然点头。
“贫道有一拙策,请二位品评。”
飞龙子冷哼一声遁龙桩一收,把三丈月推了过去,沈彦秋慌忙抱在怀里,取出几粒固本培元的丹药,三丈月昏死过去无力吞服,沈彦秋也顾不得身旁这些人,含在口中嘴对着嘴给它渡了过去。
飞龙子道:“你们都家大业大,心真宗惹不起!但心真宗也不怕你们报复,若是以大悲宗或是积雷山相迫,贫道也舍得这一身皮肉跟修为分个生死就是!”
安道然接口道:“道友有何良策,不妨先说来听听。”
沈彦秋道:“事情的原委,飞龙子道友业以清楚,莫说贵宗弟子不是我月儿所害,诸位为了一个公道将我月儿囚禁,连她的根基都给废除了去!那六人得了贫道的法力,却被这厮斩断双手害了性命,贫道有这番因果在,又该如何呢?”
他摇头一笑:“说起因果,倒是让贫道想起了如果圣僧。他曾说贫道与浮屠有缘,今日贫道就学一学浮屠的做派,和飞龙子道友打个商量。”
“浮屠教义以生杀生为孽,护生为贵。逝者已矣,生者善者。贫道愿代那六位朋友化解这段因果,请安道友饶飞龙子道友的弟子一条性命,许心真宗设置别府,护佑衍山。”
“贫道也保证无论是我大悲宗,还是积雷山,都不会找心真宗的麻烦。不知二位道友意下如何?”
飞龙子道:“此言当真。”
沈彦秋笑道:“道友若不信,贫道可对天道起誓,绝无虚言。”
安道然沉默了一会儿,也将囚笼散去,对飞龙子和沈彦秋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道友的罪责这位月儿姑娘已经替你受了,可是这位道友害了许多平民百姓,就算小女子不取他性命,却也不能就此作罢。”
令合阳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道峰回路转还有活命的机会,忙凌空跪在飞龙子脚下,重重的磕头不止。
“师尊饶命!”
沈彦秋对安道然道:“且看飞龙子道友如何打算,毕竟心真宗别府已成,这里已经算是心真宗治下,少不得有人坐镇。”
飞龙子取出遁龙桩往空一撒,令合阳便被三枚金环拘住,两只飞钩左右一扣将他琵琶骨锁住,封印了修为,又从金柱底下烧起一团烈火,将令合阳裹住。
令合阳烈火焚身浑身抽搐,硬是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贫道不通俗世,这座别府也要我这孽徒打理,不好废他修为。便让他在贫道遁龙桩上服刑七日,偿还因果。”
飞龙子伸手虚握,一阵金属碰撞响起,令合阳含腰塌背弓起身子,星辰金凰斩从他背后的扇骨中缓缓抽离。
飞龙子托着缩成一颗紫色光球的星辰金凰斩,抹去自己的神识烙印,递给沈彦秋。
“服刑七日难抵罪状,贫道愿以这具星辰金凰斩相赔,道友务必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