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彦秋听的是云里雾里眼冒金星,明明心头有许多感悟迸发,却怎么也抓不住电光石火之间闪烁的念头。
动静之机,阴阳之母。
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时空之道,无论是永恒不变的空,还是变换不定的时,都在真如不动的本质里衍生出了截然相反的特性,正如阴和阳的关系,阴极生阳阳极生阴,一动一静动静一如,彼此互相包容却又泾渭分明,恰巧就是一个代表大道的太极。
沈彦秋愈发兴奋起来,颤声道:“兄长要传授我阵法之道?”
沈彦秋头一次听旁人讲述阵法的奥义,而且还是从本质的时和空说起,虽然脑海中不时有灵光闪过,但整体还是混沌一片,整理不出丝毫的头绪。
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倘若他只是听勾离谨说几句就领悟的阵法的奥义,一跃成为阵法之道的大师宗匠,只怕这天下人人都能一夜之间修成神婴进阶元神,得一个不老长生逍遥于世间了。
不过听勾离谨的意思,似乎他对于阵法之道有很深的造诣,字里行间也有为他详细讲述的打算,这个机会可算是天上掉馅饼一般,怎么都得把握住了。
谁知勾离谨却一直摇头道:“我于阵法之道也是一知半解,求了母皇近百年她也不曾传授我,我又有什么能够教你的?我跟你说的这些乃是阵法的根本构架,说起来高深莫测,实际上乃是入门就需要掌握的知识,并无非同寻常之处,也不过为你日后修行阵法提供一些助力而已。”
沈彦秋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将心情平复下来,叹道:“于兄长而言不过是一些基础知识,于我而却是难得的造化。日后若有机会接触阵法之道,也能少走一些弯路,怎么说都是我赚了。”
“贪心不足巴蛇吞象,若非兄长关爱,这次凤巢之行我少不得要吃些苦头,无功而返只怕也是奢望,能听兄长讲述阵法奥义已是一场福缘,怎敢再有贪心不足的念头?”
勾离谨道:“这次进入凤巢,母皇也费了不少心思,我纵然有心让你领悟凤巢内的阵法禁制,也不敢胡乱指点。这里的阵法一重叠着一重,皆是三皇分化神念掌控阵法运转,你若是能自行领悟倒也无妨,若是从我火皇宫的阵法反推炎皇殿和赤龙宫的阵法,及时就会被炎皇和应帝王的神念察觉,便是我有母皇的灵符护持也救你不得。”
“炎皇那边还可分说一二,应帝王那里却是一点可能也没有,只要事关南疆安危,应帝王从来都不会手软,谁的面子也不卖。”
应帝王出身中州皇族,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应帝王能够和勾离卿、父生真炎三分南疆共治不死火山,这份成就也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血,自然容不得丝毫差池。他不敢妄图中州人皇大位,便一门心思将南疆发展起来,希望日后有机会将南疆变成真正的九州之一,让自家应帝王的名号落到实处,行事却比父生真炎和勾离卿谨慎的多。
南疆在应帝王心目中的地位,不亚于应龙氏发祥的中土神州。
这里的阵法每一座都有应帝王分化的神识念头,三皇之间交道打了数千年,彼此之间都甚为了解,应帝王以帝王心术和他们相处,对这些看似寻常的事情更是上心,纵然勾离谨此时将阵法之道的领悟对沈彦秋倾囊相授,也不敢让他参悟凤巢内的阵法,一旦被应帝王感应到,非但沈彦秋有性命之忧,便是勾离谨也难以承受这个后果。
沈彦秋道:“兄长放心,道理我自省得,不敢劳烦兄长费心。我修行日短,领悟的道法神通至今也不曾修炼圆满,此时也不适合分心他用贪图阵法之道,此事暂且搁下,日后有时间我再叨扰兄长。如今我们该何去何从,还要兄长拿个主意。”
勾离谨点头道:“本想仗着李道兄压阵,为你收取一枚毕方真火的种子,不想被辛夷子坏了好事,此时再去同别个手里抢夺,我却拉不下这个颜面,说我火皇宫仗势欺人。”
“底下已经乱成一团,我带着你们两个倒有半数精力用在防护上,只怕就是出手抢夺也占不得便宜,还要平白犯下许多难堪。”
沈彦秋傲然笑道:“我有炎魔真火在手,也不弱了这什么毕方朱离的火焰,日后有幸修成元神大道,将炎魔真火大成,诸般妙用所行无碍,也不需要这些外物辅助。人说宝物有缘者得之,许是我没有这个缘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强求不来。”
沈彦秋极少做出傲然之色,这是他为人谦逊的本性,只是炎魔道的威力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若是真的将炎魔道推至大成境界,什么三昧五味,毕方朱离,便是号称焚尽万物的大日宝光真焰,太阳真火,他也有一争长短分个高低的信心。
勾离谨对沈彦秋的话大为赞许:“你这话我爱听!修行修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一颗一往无前的决心!擅假外物者必为外物所制,修为境界才是立身之本,现在的修士把神兵法器当做根本,只想着争强斗胜,哪里还有一点修士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