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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战?残卒败局唯弃子(2 / 2)

“据说因为这,州上的刺史解系和司马伦当面争吵,后来解刺史上书朝廷轰走了这狗日的司马伦。一个堂堂国朝的征西将军要何等的荒谬才能让他手下刺史上书弹劾?”

宫胜指着远处密密麻麻的叛军问:“所以这是赵王司马伦惹的祸?”

夏侯雄答道:“是。”

“准备战斗吧,他们又要上来了。”

说话间叛军的一队队小方阵又逼了上来,叛军士卒手里或刀或剑、或矛或戈,他们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有的披甲、有的不披甲,算不上精锐,但也能列成方阵作战。齐万年派出了一个个小阵轮流与官军交战,这是要凭借着兵力上的优势压死官军。

“这是要不死不休啊。。。”阵中的周处感叹。

“嗖!”远处仍不时有箭矢落在军阵里,周处向着箭的来处看去,叛匪的弓箭手稀稀拉拉的列着不像是阵的阵,手里的弓箭没有节奏的漫射。

“幸好他们并非真正的射士。。。”老将军再次感叹。

这样的轮战未必能拖垮我军。。。所谓困兽犹斗,我军退无可退,只有死战,再坚持一段时间天就要黑了。。。

周处思索着战局,他的眉毛拧成一团,毕竟已经到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境地,他叹了口气吩咐身旁的柄勋:“整顿一下备兵,哪里撑不住了你带人去堵。”

柄勋一点头说:“明白。”

说完他就要去收拾队伍,却又被老将军叫住,只听老将军说道:“如今天黑不到半个时辰,我军尚有可战之士一千七百,另有伤兵四百,只要撑过了半个时辰入了暮,叛匪多半不会夜战,到时候你带人泅水渡河,我来断后。”

柄勋听的骤然一惊,他目视着建威将军周处。

周处苦笑了一下:“都这时候还指望梁王的救兵吗?我们只有逃。”

柄勋怔住:“。。。。。。”

周处继续说:“放心,你是奉命率兵后撤,我下的令,你不可以违令。”这样就免了柄勋阵前溃逃的罪名。

柄勋说:“我可以殿后,将军先走。”

周处又是苦笑:“我一走军心就散了,我来断后,还有些伤兵可用。”说着老将军眉头紧了起来,他急促的下令“快去!”

急切的风低声嘶吼,那声音淹没在悠扬的号角声里,“大风!”,羌氐勇士的一个个小方阵仍在呼喊着,杀死敌人他们才能活。

“呀!砍死你晋狗!”

一个氐人战士,他狞笑着挥着手里的单手短斧,手斧凶狠的剁在盾上。

持盾的是一个独臂的士兵,年轻的脸上混合着痛苦和恐惧,“啊!”他用仅存的手持着盾奋力阻挡狂砍不止的斧头。

“砍死你!看你怎么挡!”氐人狂笑着挥斧猛砍,一只手的敌人是不能还击的,“俺要让你脑袋开花!”

独臂的年轻官兵举着盾拼命抵挡,他心中狂喊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激烈的碰撞中他脚下一个踉跄立足不稳,摔倒在地上。他倒在地上万分惊恐的看见一支长矛从侧面刺入了举着斧子的氐人战士的肋骨。

“杀!杀退他们!”柄勋大喊着带着人奋勇阻击,他麾下不过战士百人罢了,这是前锋军所能调集的最后一支备兵了。柄勋披甲双手持兵刃奋力杀敌,他左手矛右手剑,这个时候再拿盾已经没什么用,阵线如此薄弱,每一个溃散开的缺口都经不起耽搁。

柄勋所部如疾风一样的扑杀卷起一阵血色涂抹,片刻间缺口堵住了,独臂的士兵单手拿着盾带着一身未干透的冷汗再一次站在阵列上,盾和盾拼接在一起,一条看似坚固的阵线就这样重新竖立。

重伤的士兵本不应当填充到阵线上,非是掌兵者仁慈,而是伤兵不足以稳固阵线罢了。如今官军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了,周处不得已让还能站起来的伤兵也充到阵列里。似那独臂的士兵拿了盾就能挡住一个敌军,生死存亡之中,这是官军还能挤出的最后一点战力。

此起彼伏的军号在阵地上穿梭来去,牙门将军柄勋的区区百人已经杀去了别处,独臂的士兵持着盾和同袍站成一列,他身上很冷很冷,断去的手臂疼的入骨,不知不觉间泪水已经滑过了脸庞。

“我们能活吗?”那独臂的士兵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身旁的人。

“看老天爷赏不赏脸。”身边的人轻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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