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白先生就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将唐重入狱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女人最是感性,也最容易同情别人。
白婴年纪还小,之前听唐重说及此事的时候,尚且对唐重十分同情。
更何况师母和白婴的母亲这两个妇人了。
听到唐重的遭遇,在听说唐重已经被赶出了家门,两个妇人顿时心疼的厉害。
尤其是师母,甚至都流了眼泪出来了。
她一把将唐重抱住,心疼的说道:“哎哟,哎哟!可苦了我的孩儿!”
温暖的怀抱令唐重有些不适,他下意识挣脱了一下无果,只好默默忍受。
不过唐重心中还是颇为感动,竟然也会有人因为自己的遭遇而如此心疼自己。
这让唐重感受到了一丝人性的温暖。
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光是这样还不足以融化包裹着唐重内心的那块坚冰、
不过,虽然现在不行,但只要太阳还在,冰总有化的时候。
“既然是这样,那就更不能让你亲自动手做这顿饭菜了。”
师母抱着唐重心疼了好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抹了把眼泪起身道:“你快去歇着,等下师娘给你做一桌好菜来安慰你。”
唐重一听,急了,这可不行啊!
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白婴之心也。
他一开始来,根本就没打算做这顿饭,只想着把味精当作礼物来送给白先生。
半道见了白婴,他这才临时起意,想要用味精这个杀手锏,来彻底的吸引白婴对自己的注意。
这要是半道让人截了胡,下次再有着机会可指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师母嘴上说让自己下次来再做,可唐重怎么想都觉得下次她还会用同样的话术来糊弄自己。
所以,思来想去唐重还是没法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赶紧说道:“不成!不成!师娘,您就别赶我了,自打师父头一次来看我,我就下定决心要用一桌丰盛的饭菜来报答他。
好不容易等到过来这天,您要是非赶我走,我非要疯了不可。”
白先生也在一旁劝道:“夫人,你随他去吧。别看他年岁不大,刚才我可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平日里没少下厨。
做顿饭对他来说就是稀松平常,况且这最近菜刚下来,还算便宜。
过段时间咱们自己家种的菜也能收上来,就算做的不行,也就当是给他练手了,到时候你再做一桌就好了嘛!”
白婴她娘也在一旁说道:“是呀,娘,难得孩子有这份孝心,您就随他去吧。
况且,婴儿好像也想尝尝这孩子做得菜好不好吃呢!”
说着,还一边偷偷摸摸的扒拉白婴。
白婴心领神会,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很积极的说道:“对呀对呀,奶奶,您就让他做吧!”
“婴儿这孩子口味刁钻,能做出符合她口味的饭菜并非是件易事。要是唐重做的饭菜可她的口,便叫她吃唐重的去,也省的她整日在女儿边上聒噪,说饭菜不好吃。”
几个人一通组合拳下来,师母已经被打的七荤八素了。尤其是白婴还给了一拳,师母的动摇之心大增。
要不怎么说隔代亲呢,这孙子孙女看着永远是比儿子和儿媳妇顺眼多了。
而且她仔细一想,似乎也的确是这么个事儿。
白婴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不爱吃饭,老是抱着点心啃。
她说是家里的饭菜做得不合口,可讲句良心话,为了凑合她,无论是她娘也好,还是自己也好,磨练出来的厨艺开馆子早都生意兴隆了。
然而白婴依旧不甚喜欢。
这个毛病是从小说到大,她也不肯听。后来得了胃病,喝药调理过后还是一样,这可把自己给愁坏了。
亲亲的孙女定是下不去手揍的,出了动手之外是骂也好是劝也罢都不管用,也就是在京城的时候,吃那鼎香坊的大厨做得饭菜,才能多吃些。
可那鼎香坊的大厨一个月就能挣八两银子,一般的富贵人家都雇佣不起,更何况白家了。
再说,如今白家全家都回了芦泽村乡下,在这地方能吃到点新鲜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求太多?
回来的路上自己还因为这事儿犯愁,要是唐重能解决这个大问题,那可真是帮大忙了。
师母想到这儿,又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厨子又不是没请过,可又有几个能入得了自己孙女的法眼?
就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唐重拍着胸脯对白婴说道:“你放心,我这顿饭要是做得差了,我以后就再也不见你!”
白婴听了是嘻嘻一笑,没觉得什么,这家伙见不见自己对自己来说又无所谓。
只有唐重才知道,发下这个誓对他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
听唐重这么说,师母便起了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思。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那你就放手做吧,我不管啦!我走啦,我就等着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