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远城进入了难得的宁静,因为今天是宋飞出殡的日子。整个城主府挂满了白绸,就连那四方城墙上也拉起了长长的绸花。
城主府内哀声一片,人人面带悲戚。更有人连日来的悲伤让人看上去似乎魂游天外,恍恍惚惚。
世间之事白发人送黑发人为万悲之最。无论是伴偶西归还是长者驾鹤都无法与之相比。宋阳焱一瞬间苍老了许多,几天时间头发已经全白,脸上褶皱如那山川纹理。整个人萎靡不振,哪里还有之前叱咤风云的风采。
老管家阿福忙里忙外,以往逢人就笑的神情也已不见。仇兴在旁边帮衬着,两人脸上的神情均是麻木呆滞,按部就班的做着事情。
如若在以往,宾客见到这种脸色心底肯定要腹诽几句,而今日大家均是礼貌的配合着。灵堂进入的人吊唁宋飞的仪容。此时的他已经静静地躺在北岷寒晶棺里,再也不复往日的嚣张跋扈。
前来吊唁的人无不唏嘘,本有大好青春,无尽荣华的人如今已是万事俱休。
“宋兄节哀顺变……”
“宋城主保重身体……”
前来的人无论以往与城主府关系如何,今日都不免面上露着几分悲伤。这世间纵然有无尽生命,纵然可踏山跨海,但世间纷争从未休止。死亡每日都在上演,众人每日如履薄冰,谁又能说得准下一口寒冰棺里躺着的不是自己或者身边的人?
宋阳焱对众人的安慰置若罔闻。面色呆滞的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水晶棺里静静躺着的人。泪水似乎早已干涸。小悲流泪,大悲丧魂。
吊唁、上香之后有人离开,也有人留下。留下的人自然会被安排入座。不管悲与喜,只要有人留下都要好酒好菜招待着。
李玄星乔装后,看上去像是精干的中年人。虽说心中知道这是假的,还是不免唏嘘不已。同时也不明白为何在另一时空也是这样的规矩。
喜事还好,大家一同沾沾喜气,可这白事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敞开肚子狂吃海喝。而事主一定要请人花费精力招待这些人才能显出待客之道吗?
外面的热闹对于痛失家人的事主来说难道不是一种讽刺吗?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席间有人离开,有人过来,实在是前来吊唁的人太多,看上去反而有些乱糟糟的。
城主府里有一间厅堂是平日里宋阳焱与下属商讨事情的地方。议事大厅门前静静的站着四个护卫,坚守着岗位。
突然旁边传来了呵斥声。几人寻声望去,原来是两个酒鬼在互相争执大打出手。护卫视若无睹,自己的职责就是守护这里,至于其他的自有其他人来处理。
两个酒鬼是越来越凶猛,好在是进入城主府的都没有携带武器,不然想来两人已经见红了吧!
一路扭打着越来越靠近议事大厅,四个守卫皱着眉头,其中一人喊道:“住手,此处是城主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在此逗留喧嚣。”
这么一呵斥,两人果然停了下来。不过瞪着眼睛看着出声的守卫。脚步踉跄地用手指着含糊不清地说:“你……说谁……是闲杂。你才是,你你你,你们都是。”说着还伸着手转了一圈。
守卫没有理会,但是另一个酒鬼却是不同意了。“你才是闲杂。狗日的居然偷看我家婆娘洗澡!还在酒桌上嚷嚷,今天老子打死你个杂种。”说着又欺上身来。
守卫嘴角抽搐,真精彩。看人家婆娘洗澡你还满世界说。活该挨揍,不过心里想归想,但是工作职责还是不能忘。“要打到别处去,别再这里。再不走我不客气了。”
二人置若罔闻是越打越凶,拳拳到肉,口鼻喷血。四个护卫皱着眉头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个上前强行拉开两人,这下子两个酒鬼不乐意了。
“我们打架关你鸟事,难不成你也想看我家婆娘洗澡。我打死你个狗日的。”说着,酒鬼就是上前给了护卫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