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征,你又逃课干嘛!”
“哥哥,你怎么还不回来。”
“呵,有趣的虫子……”
“给我,死!”
嘈杂的声音,回荡不休,沉睡之中的陆征,忽然一个激灵,猛的坐了起来。
剧烈的喘息了几声,略显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当看到身边诧异的护士和四周的滴滴作响的医疗器械时,陆征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彻底清醒过来。
窗外阳光炽热,蝉鸣嘈杂。
平山县地处华盟的中部,本该有着分明的四季,只是今年似乎有些反常,已经入秋许久,可天气仍旧燥热难耐。
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目光投向门口的万年历,华盟,天阳历,九月三十号,上午九点整。
距离陆征被人从那个暗无天日的仓库废墟救出来,已经过了半个月的时间。
可他,仍旧时常在梦里回到那个地方,回到那无边的虚幻与恐惧之中。
“有病吧你!”被陆征一惊一乍的吓了一跳,护士当即低声啐骂了一句,这边已经一把撸起陆征的袖子,熟练的将压脉带系在了他的胳膊上。
就在护士弯腰的一瞬间,一阵香风袭来,看着她姣好的身段,陆征觉得喉咙越发干渴。
体内一股燥热的情绪缓缓凝结,脑海中也随之涌现出些许绮丽的念头,甚至已经有了些许抬头的姿态。
察觉到身体的变化,陆征难免有些尴尬,不动声色的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挡在身前,心中却苦笑连连。
关于眼前的状况,陆征也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
自从被救出来,他体内的感受系统,似乎变得异常活跃。
以前听不到的,看不到的细小之物,都清晰的呈现出来,与之相呼应的,他的情绪,欲望,行动力,也在被逐渐放大,甚至隐约有了一些失控的迹象。
医生猜测这属于应激反应,好在似乎还在可控范围之内,推荐陆征有机会的话要去咨询心理医生,不然想要恢复,恐怕还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
胡思乱想间,胳膊上传来的刺痛感,将陆征拉回现实。
这护士打针的技术,和她的态度相互映照,每次都把陆征疼的龇牙咧嘴,甚至陆征还能从她轻蔑的眼神中,感受到些许刻意的味道,偏偏陆征却并没有什么抱怨的资格。
毕竟手腕上的手铐,以及这特殊的警用监护病房,时刻都在提醒着陆征,他现在还是一起刑事案件的头号嫌疑人。
对面雪白的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红色大字,如同一双锐利的眼睛,正时刻审视着他的灵魂。
这小护士,现在是以对待犯罪分子的态度来对待他,又能好得到哪去。
松开压脉带,调整好点滴的流速,护士一边收拾药瓶离开,一边瞟了陆征一眼:“警察来了,要问你一些事,还有医生说你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接下来看警察的安排,随时都能出院!”
话音未落,便有三个人,沉着脸推门进来。
这三人的组合,着实有些奇怪,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都穿着便装。
看架势,反倒更像是来探病的亲友,就差没拎着牛奶和水果了。
这扮相跟之前的几波警察,可谓是截然不同,小护士离开的时候,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其中年纪最大的老人,看上去有些虚弱,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拄着一根竹节样式的拐杖,犹如风中残烛一般,好像随时都要倒地不起。
他旁边的女孩,也就是三人中最年轻的那个,则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齐耳短发下有着一张堪称精致的面容,比起那些电视明星来,也不遑多让。
可惜这张脸上,始终凝结着一层寒霜,看着陆征,如同在看空气,没有任何的表情。
最奇特的是,女孩的右眼蒙着一层纱布,似乎受伤未愈,又好像在掩饰着什么。
唯一正常一点,也是三人中最像警察的,当属最后这个穿着黑色t恤,破洞牛仔裤,眼角下垂的中年男人了。
只是从关上房门开始,他就警惕的在房间里翻找探查,连陆征身下的枕头,都被他抽走翻开,捏了一遍。
确定没有问题后,这才一声不响的站到门边,双手抱怀,眼神不善,逼视陆征。
“终于来了!”看到几人,陆征心中一动,知道他苦苦等待的“正主”终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