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他进了家门就是疾风暴雨。</p>
娄晓娥先是揶揄，许大茂忍耐不得就反唇反击。二人骂战开始，随即就上升到对彼此的人身攻击，甚至牵连到了双方的父母家事。</p>
许大茂不敢高声，因为娄晓娥的家事跟自己也是有关。但他还是恶狠狠地低声骂个不停，只说是自己将会受到连累。</p>
娄晓娥不能还嘴，只得低声哭泣。</p>
这对夫妻的吵骂，没有得到邻里的劝解——一大爷还在医院里陪护一大妈。</p>
这尚且不说，即便是一大爷回来了，也不会再抻头儿，带着正义凛然地气势管闲事儿了。</p>
被伤害得太沉重——被小寡妇的寡妇婆婆当众痛斥，还有在院里很有声望的二大爷当众作证，这是任何一个自诩言行高尚的人，都难以承受的。</p>
没人愿意管，但是聋老太太却要为娄晓娥撑腰。</p>
此时的她，似乎并不耳聋了。拄着拐杖走到许大茂家门外，她大声骂着：“许大茂，你又欺负我们晓娥呢吧！”</p>
许大茂再混蛋、再不义，也不敢公开担负不孝敬老人的罪名。</p>
坐在屋里，他立刻沉默下来。</p>
“看你就不是好东西！每天都欺负晓娥！”聋老太太不依不饶。</p>
“我没有！”许大茂在屋里大叫着回应。</p>
“晓娥呢？是不是被你打死了？！”聋老太太怒声发问。</p>
许大茂吓得心惊胆战，连忙把娄晓娥推出门外：“活着呢啊！您看看，是我脸上被她挠了两道儿！”</p>
“活该！”聋老太太像是抢救掏出牢笼的受苦人一般，拉着娄晓娥的手，回到了自己的屋里。</p>
郑晓宝忙着把洗好的西红柿切碎，准备装瓶。娄晓娥抹了眼泪，走到院里洗了手，再默然地走回来在一旁帮忙。</p>
聋老太太坐回床边，嘴里先是痛骂许大茂，再用疼爱的眼神看着娄晓娥。</p>
“晓娥啊，真是不一样了。”聋老太太叹口气，“说起来，这大院儿，当初你们家可占了不少房子。”</p>
娄晓娥连忙制止：“老太太，您可别多说了，那都是猴儿年马月的事儿了。”</p>
“就是这么回事儿。”聋老太太毫不在意地说完，也觉得无奈，“算了，过去的事儿不说了。”</p>
娄晓娥不作声地帮着把盆里的西红柿碎，塞进葡萄糖瓶子里。</p>
“晓娥，你受委屈了。”聋老太太还是替她鸣不平。</p>
娄晓娥抬起胳膊，蹭了一下眼角，继续之前的动作。</p>
“哎，许大茂别说没这个福气，就是他那人，也是烧得五脊六兽一样。”聋老太太再骂着，“别瞧傻柱老揍他，我倒觉得挺解气。”</p>
五脊六兽，是建筑学用词，是指古代建筑屋顶上，有五条屋脊，以及六个不同造型的神物。也有说“屋脊六兽”的，语义差不多。</p>
这个词，北方人不知从何时起，用来形容某人很懒，或者这人闲得难受找抽的贬义词。</p>
烧得他五脊六兽，就是说某人身在福中不知福，甚至引起了公愤。</p>
“噗嗤”一笑，娄晓娥还是要护着自己的丈夫：“老太太，傻柱也太过分了，老是欺负大茂。我听大茂说，他俩从小就不对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