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传点点头,“嗯,那么,可有彭县令给我的私信?”
萧虎摇头,“也没有。”
王启传一笑,“既然公文,私信都没有,那你们凭什么来我县里抓人呢?难道说,让本县仅仅听你们一面之词不成?”
都昆沉不住气了,腆着大肚子过来,一拱手,“大人!这苏茂生私闯死囚牢,并放走朝廷钦定的死刑犯,罪大恶极,理应缉拿归案。大人若是不信,待我们抓住这苏茂生,大人跟我们一同回去,见了我们彭大人,此事自有分晓!”
都昆一说完,王启传“啪”的一声把桌子一拍,“大胆!你算是什么东西!敢指挥起我来?我是聊城县的知县!论官职,我与你们彭道辅平起平坐,还叫我跟着你们去博平县辨真伪,你们彭大人怎么不亲自来我这里求我准许抓人呐!简直是岂有此理!这苏大财主,乃是我聊城县数一数二的富户,你们什么公文命令都没有,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抓人,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告诉你们,若不是看在你们彭大人的份上,今天定打不饶,滚下去吧!”
萧虎刚要再说话,身旁一个身材高大的差人大喝一声,“呔!你们这帮奴才,王大人的话是听不到吗?还不速速离开,若再要搅扰,小心我邯枭对你们不客气!”说话这人,是王启传身边最厉害的一个差人,姓邯名枭,因为生的人高马大,相貌凶恶,加上脸上的颜色黑中带蓝,所以人送绰号“靛阎罗”。
都昆刚要动怒,被萧虎一把拽住,低声说,“走!”俩人便离开了聊城县衙。来到街面,萧虎说,“你个呆子,急什么?这是什么地方?聊城县衙门!岂能容你撒野?”
都昆撇着大嘴,“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人不抓了吗?”
萧虎长叹一口气,“如今是我们办事急躁了,没有公文,如何能抓?这样,你在这城内暂驻,打听出苏家的宅子在哪,去那盯守,我赶紧回去问彭大人要来文书,咱们再抓人也不迟。”
萧虎回去见彭道辅,都昆领着两个人打听到苏宅的位置,就来在街的对面,紧紧盯着里边的动静。
可等了好长一段时间,苏宅的大门没有人进出,有几个过来叩门的,宅里头并没有人开门。都昆就知道,这苏茂生必是在里头藏着。都昆咬着牙,不信你不出来。
这时候,日头已经渐渐西落,没一会儿,都昆就听见街面上有急促的脚步声音,再一看,有六七个衙门的兵丁在后面跑,有一个身穿黑衣面遮黑布的人在前面跑的飞快,到了苏宅门前,一纵身,翻墙而入。
几个兵丁就跑到苏宅门前,叫门,“啪啪啪,啪啪啪”。“衙门的官人,快开门!进去贼人了!”
一通喊叫之后,苏宅大门开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与叫门的这位说了几句话,几个兵丁就一拥而入,过了好一会儿,从里头“呜呜呀呀”一阵大乱,这几个兵丁押着黑衣人走了出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几个人往来的方向去了。
都昆一边看,一边就笑着跟身旁的两人说,“这贼够有多笨,逃命都不会逃,这么大条路你不走,偏偏跑到人家里头,给自个儿来了个瓮中捉鳖,活该被抓。”
可笑着笑着,猛然间都昆心说,不对!这不正是我们抓于彦彪的时候用的计策吗!你别看都昆是个大老粗,可有时候他也粗中有细,就像现在这个事儿,他一下子就联想到之前入于宅搜人,萧虎给出过的那个招。
前文咱们讲过,萧虎都昆去抓于彦彪,于彦彪之父于禄攀慌说孩子出门没回来。萧虎苦于没有证据搜查,就想了一计:自己与都昆扮做小偷,闯入于宅,邹忠邹宇在后追赶,最后借着抓贼的这个理由,挨个房间追跑,终于发现了于彦彪。
如今这几个人演的这一出,不正是同样的计谋吗?
都昆赶紧带着两个人,“走,随我跟着他们!”三个人尾随着就跟了上去。
结果,几个兵丁押着那贼并没有奔聊城县衙而去,而是往城外走去。等走出城去十里地,几个人停下不走了。为首的那个兵丁,给黑衣人把绑松了,把蒙面巾摘下来,对他说:“现在应该安全了,歇会吧,喘口气。”
他们如何想到,后头还有都昆他们跟着呢。都昆躲在隐蔽之处,仔细观瞧,待看清黑衣人相貌之后,都昆大叫一声跳了出来,口中大喊:“苏茂生,你这回还往哪走!”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