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思俭正坐在屋顶上吃着喝着,想着过去的一些事儿,忽听背后脚步声响,一回头,原来是马从安,披着衣服,来至院里散步。
毋思俭看着马从安,冷笑一声,“哟,是马大人啊。怎么,是睡不着,要来替老朽吗?”
马从安知道这个毋思俭喜欢开玩笑,便苦笑一声,“不瞒老都头,马某确实是睡不着。今天白天,走在高唐县的大街之上,看着偌大的城中,如此荒凉,百姓流离失所,穷困潦倒,马某心里属实难受。又加之落霞庄的人百般阻挠和破坏改革,内忧在目,外患当道。想想前任知县王永昌的遭遇,我能不能在这里取得一些成绩,能不能让高唐县重新繁荣起来,能不能使高唐县的百姓们过上好日子,都属未知,我又怎能成眠呢?”
毋思俭看马从安这话说得真心,也开始怪自己对人过于偏见。呷了一口酒,对马从安说,“好人必有好报,持之以恒,就一定有好的结果。”一边说,一边看着天边的月牙,仿佛照着一个少年,在高高的钢索上行走,在宽阔的草地上练武,他的命运在给了他最烈的一把火之后,又把他百炼成钢……
一夜无事。次日天明,柴鹧把大家集合起来,做了一次简短的战前训话。因为大伙儿都知道,此次去落霞庄,虽说目的是搜捕乌嬨髹,可无论让搜不让搜,搜到搜不到,都将避免不了一场恶战。
马从安执意要与柴鹧等人一同前去,柴鹧百般拦阻,“马大人,此去危险重重,您既拿不得刀枪,又动不了棍棒,真要是战起来,我们哪有人能保护您呢?”
马从安说:“柴都头,马某非去不可。此事关乎到我能否在高唐县顺利实行治理方案,改革措施。我若不去,岂不失掉了一个熟悉落霞庄的大好机会?而且当下之际,整治落霞庄,乃马某初任县令的第一要务。所以这次你们无论如何,要带我一起去。至于马某的安危,柴都头不必担心,若是发生危险,马某自会躲在一边,决不让诸位分心。”
柴鹧等人苦苦相劝未果,只得带上马从安一同出发。部队刚要出发,有人急报,“报!城门外忽起无名之火,火势凶猛,无法出城!”
众人大惊,安下部队先原地待命,柴鹧,徐宝,毋思俭等人疾步去到城外查看,快到东门之时,果然一股烟雾随风吹过来,呛的几个人直捂鼻子。再看城外,大火熊熊,但是并没有烧着城门或者城墙。而只是离城门一丈开外,在护城河外缘,烧起了这么一道火墙。
徐宝说,“看这样子,必是早有准备,城门的兵丁没有发现,说明,这些引火之物应该是昨夜晚间就铺好的。”
毋思俭点点头,“看起来,我们昨天晚上只顾及了馆驿与县衙的安全,却没有料到他们会有这一手。”
柴鹧说,“他们如此做法,不过是想拖延我们去落霞庄,都伯伯,你留下十名兄弟在此灭火,我们剩余的人走南门先行出发。”
都昆点头领命。出来时,彭道辅都安排好了,此次由柴鹧带队,所以大伙儿都要听从柴鹧的调遣。
柴鹧等人回到部队驻扎出,都昆先领着十个兵丁,去东门救火。余下柴鹧率领其余的队伍转向南门进发。
转过一条街就到南门了,这时候又有兵丁来报,“柴老爷,大事不好,南门也起火了。”
柴鹧就是一皱眉,“啊!”这回也不用原地待命了,就在前头拐过弯去,队伍就跟着一起去了。
到了跟前,果然,城外一片大火,跟东门差不多,也是在护城河边缘烧。
柴鹧对徐宝说,“老兄弟,辛苦你领十个兄弟在此救火。我带领剩下的人……”话音未落,听到后面脚步声响,紧接着,有声音喊,“报!北门与西门,尽皆失火!”
柴鹧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心说,这是怎么了?毋思俭过来说,“鹧儿,甭问了,一定是落霞庄干的好事儿,从那个黄秋来暗中刺杀咱们,到现在我们要出发了,四个城门都起火,这必是落霞庄派人来干扰我们行动!”
柴鹧点点头,“看来我们此番想要成功,必得多加谨慎,格外用命才行。”
江童一直没有说话,这时也被呛得不行,拿铁扇挡住自己的鼻子,对柴鹧说,“表哥,不要太过灰心,他们如此想方设法阻拦我们,起码说明他还怕咱们。”
这一句话,大伙儿觉得江童说的在理,也都有了精神了。柴鹧也笑笑,“表弟,说的对,如今想的太多,也于事无补。众人听令!毋伯伯,你带三十人去北门救火,余者与我往西门去灭火,灭完之后,我们再往东南两门驰援。”
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四个门的火总算是灭了。可大家伙儿也都累得筋疲力尽。柴鹧一看,这样出发可不行,便命令先回馆驿歇息。他与马从安,徐宝,毋思俭,都昆,江童回到衙门商议。
结果,商议的方案形成了两个集团。柴鹧,马从安,毋思俭支持暂行休整,明日再整装进发。而江童,徐宝,都昆则提议现在就出发,迁延时久,不定又出什么状况。
两下里争论不下,最后,还是毋思俭提出一个折中的方案:部队稍作调整,傍晚出发。一则不会太晚,二则人员也得到了一定休整,三则可以趁夜出其不备。众人都同意这么办。
队伍白天又好好睡了一觉,下午早早的吃过饭,太阳要落山还未落的时候,柴鹧重新集合队伍出发。
队伍顺利的出了城,城门外,还有白天枯草沙石烧焦的味道。部队一路朝东走。由于白天休息了一段时间,而且晚上比较凉爽,安静,行军速度就比较快。走了一段时间后,随军的向导就向柴鹧汇报,前方还有大约五里地,就是落霞庄。
柴鹧吩咐队伍停下,与马从安,毋思俭等人商议。马从安说:“这么办,我先去。我是新上任的地方官,来这里探查民情,合情合理。待表明身份之后,我来说你们搜捕逃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