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左天楚提出比试马战,庞晋芝初时不同意,认为左天楚本就是骑兵统领,自然熟悉马战,而自己只是许多年前接触过,并不精通。可左天楚说自己可以让出双手和兵刃。庞晋芝就天真的同意了。
结果真正打起来,并不如庞晋芝想的那么简单。左天楚马上的功夫太熟了,就算不主动攻击,也绝对能招招躲开庞晋芝的攻势。而当庞晋芝转为守势的时候,又突然发现,左天楚在准备的时候,已经教喽啰兵偷偷在自己的马镫上装了钢靴,左天楚上马之后,便可直接穿上。而正是用这副钢靴作武器,左天楚纵身一跃,站到马背之上,如履平地,频频对庞晋芝发动攻势。
庞晋芝这才发现左天楚的阴险之处,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正当庞晋芝准备死死抵挡的时候,左天楚忽然吹了一声口哨,庞晋芝胯下的战马疯了一般,将庞晋芝掀翻在地。
左天楚赶紧催马上前,眼看战马就要乱蹄踩死庞晋芝,忽然看台之上,一顶斗笠“嗖”的一声飞了过来,左天楚就觉得耳边生风,转头一看,斗笠已奔自己面门而来,左天楚赶紧仰在马背上,斗笠带着旋转从面门上面过去,出去半丈远,又划了一个圈,飞了回来,有一人跟着跃上比武台,手一伸,接住了斗笠。
左天楚从马背上起身来看,只见台上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笑嘻嘻的看着自己,“我说你算个什么东西?说好了不用兵刃,你脚上那是啥玩意儿?马是你养的,你打不过人家,打个呼哨,这马就把人掀翻在地,那到底是你跟人比武,还是马跟人比武?难道说,你就是马,马就是你?你这不成了畜生了吗?”
这人一说话,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怎么?这人长得十分苍老,可一出声,却是个年轻人的声音。左天楚就问,“你这老头儿,是什么人?你这声音,跟你这相貌,根本就不一样,难道你是练了什么返老还童功吗?”
那人哈哈一笑,“正好相反,我今年才二十八岁,我这相貌,天生就有,刚接生的时候,产婆以为我是个怪物,险些把我丢掉。我这叫天生老相,应该说是返童还老才对!你问我是谁?我是堂堂的东昌府办差官,孙知府手下的得力干将,我姓金,我叫金世昌,因为我这长相,江湖上送我一个绰号,叫‘鹤少翁’。”
左天楚一指金世昌,“我不管你是什么鹤少翁还是鹤老翁,你懂不懂比武的规矩?我跟这庞晋芝还没打完,你上来插一手算怎么回事?”
这时候,庞晋芝也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金世昌身边,“贤弟,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我这命怕是保不住了。”说着,转向左天楚,“你还好意思说比武的规矩,我问你,你这双钢靴是怎么一回事,你吹口哨让马把我掀翻下来,又是怎么一回事?”
左天楚坐在马背上冷笑一声,“哼哼,我是与你约定了不使用兵刃,可有谁规定了钢靴算作兵刃的一种了?我若是用这衣服也能杀人,那我是不是还得赤身裸体和你打了?再说了,这马可是你自己挑的,我吹口哨也没有违反什么规则啊,只能说,我这口哨声比较厉害,你的马受不了而已。”
庞晋芝气的说不出话,金世昌一拍他,“庞兄,你先下去休息,这种人,不值你动手,我来会一会他。”
庞晋芝也确实被折腾的不轻,正希望有个人过来替他,一听金世昌这么说,便点点头,“贤弟,可要注意,这个左天楚诡计多端,可不要被他给陷害了。”
金世昌一摆手,“欸庞兄,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你该嘱咐的应该是他才对。”
庞晋芝转身下了场。回到孙明远的身后。孙明远和韩崇谨一直没有说话,韩崇谨自知手下的这个左天楚耍花招,可既然是为了留住人犯而举行的比武,有了这个目的,则一切花招,也都算不得花招。孙明远也深知这一点,他知道,就算自己提出来,韩崇谨那头会有一万个理由等着自己,所以他也没有说话。
等庞晋芝回来后,孙明远才对他说了一句,“怎么样?又学了一招吧,好事儿,以后抓贼,用的上。”
庞晋芝一拱手,“大人,我给您丢脸了。”
孙明远笑笑,“这算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况且你又没真的输。伤势怎么样?要不要找大夫给你看看?”
庞晋芝赶紧摇头,“大人,不妨事,只是跌下马背而已,受了点皮肉伤,不打紧的。”说完,恶狠狠的瞪了韩崇谨一眼,韩崇谨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看着台上。
比武台上,左天楚坐在马背上,看着金世昌,“怎么,你要与我较量较量吗?”
金世昌拱手一乐,“请赐教。”
左天楚问,“那么,咱们是步战呐,还是马战呐?”
“我看马战就挺好,你不是擅长马战吗?”
“好,这可是你挑的,那你选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