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吏部衙门不远处就有一道墙面是用来张贴告示的,有地方府衙的,也有六部衙门的,甚至有时候还有朝堂天子的告示,王栩用手中的折扇遮了遮日头,看着墙面上最新张贴的落着府衙官印的画像,叹道:“一日一夜的功夫,放佛变了天地一般。”</p>
“昨晚有人看到她在黄天道上被三个人追杀。”看着画像的崔道,虽然那时场景混乱,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但总有一两双眼睛看到了。</p>
王栩看着画像,突然有些想笑:“今日那三个人就上通缉榜了。”</p>
这还真是睚眦必报。</p>
“就府衙那些人,抓寻常人倒也罢了,但要抓这样的人,有心躲藏怎么可能抓得到?”崔目光落在画像下方的官印上。</p>
王栩挑眉,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用意。人以群居,她一个人自然是不担忧,但家中亲人呢?与其一味躲藏,寻来厉害的高手护院倒不如反其道而行。谁要对卫家不利?这段时日,真正结下梁子的恐怕也只有卫二小姐那件事吧!薛家首当其冲会被怀疑,必然不敢轻举妄动。</p>
防是放不住的,毕竟防不胜防,与其如此,还不如将此事置于众目睽睽之下。所以这件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且不说能不能抓住人,就算抓住了,估摸着也要几个月光景了,抓住之后的审讯呢?就算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卫家顶多挨一顿训斥责骂罢了,又不会伤筋动骨。而抓人加上审讯,短则数月,长则半年,一夕之间便能变了天地,更遑论数月的光景?至少这数月之间,不必担忧有人会对卫家一众老弱妇孺下手了。这大概才是她的用意。</p>
“倒也算得上用心良苦了!”崔道,“怕还有后招!”</p>
……</p>
“这个事崔大人说了……”几个吏部的官吏正在说着话等着去吏部衙门回来的两位大人,这种事,他们可不敢做主,毕竟涉及的人不管是是郡王这种王室中人还是怀国公这种老牌权贵,都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的吏部官吏可以左右的。凭一己之力扳倒权贵王室之事古往今来也没有几件,而这些为数不多的几件无一不是百般博弈,历经艰辛才做到的,他们没有这等的想法,自然不会轻举妄动。</p>
有人抬眼,向不远处行来的一行人望去,见为首的薛大小姐衣容得体,脸带忧色向这边而来,她身后跟着几个人,两个婢女,一个拿着手巾铜盆,一个端着药碗,一旁的大夫,正是从太医署请来的太医。</p>
“这……”有官吏有些犹豫道,“不跟去看看么?”</p>
“王大人走的时候说了……”一旁的官吏连忙拉住那位,朝他摇了摇头,“这送个药端个水什么的,乃是人之常情,大小姐纯孝,让我们不必跟着。”</p>
官吏一怔,看了眼身后同僚脸上的神色,便也不再坚持了。</p>
“啪”一声脆响,黑色的药汁溅落在毯上,薛大小姐吹了吹有些发红的手指,疼的发抖,“是我心急了,这药碗还有些烫。”</p>
“小姐,奴婢去取药膏!”奴婢说罢,便退了出去。</p>
“林太医,麻烦你再去煎一碗汤药了。”薛大小姐叹道。</p>
太医忙道无妨,也退下去煎药了。</p>
屋中一时只她与祖父两人了,薛大小姐在原地略略站了片刻便从铜盆中绞了手巾,走到床边,沾湿的手巾擦完一只手,正要擦另一只手之时手上忽地一沉。</p>
“什么时辰了?”躺在床上的怀国公不知何时睁开了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