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晚。
孟川前往诚友书铺,见到陶大郎,将‘产鬼’两篇故事交给对方。
对方虽然惊讶,但已经不像前两日那样大呼小叫了。
“怪才啊怪才。”
陶谦将稿子收下,喃喃了一句。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开始习惯性的仰望孟川了。
“时辰不早,我得回去歇息了。”
将稿子交给陶谦之后,他便想走。
因为明天一早,还要参加赵怀安的葬礼。
陶谦点了点头。
孟川刚踏出书铺门槛,就听他又说道:“那个子渊啊,今后您要是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啊。”
闻声,孟川笑了笑,未作任何回应。
待他一走,书铺小厮便觉郁闷,“东家,四六分,咱的收入也太低了吧?”
“不低了”
陶谦唏嘘一声,正色道:“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写出如此优质的杂文,别说咱们方与县,就是整个兖州府都找不到。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跟他保持良好关系,我有预感,咱们诚友书铺要是想更上一层楼,就离不开他的帮助。”
他看准了孟川的未来。
即使将来对方科举不第,也无妨,只要他能够维持住目前写文的质量与速度,一定能成为北方地界最负盛名的小说家,甚至是在整个大魏朝的小说家中,都会占有一席之地。
他没有犹豫,打算将产鬼的两篇故事,尽快印刷出来,同时卖给说书人和喜欢看杂文的百姓们。
孟川在回家路上,依然能够感觉到浩然气在增加,只是与今日用午食时相比,要稍微少些。
今夜不在写文,躺在床榻之上直接休息了。
一早,他来到赵府。
县学内不少同窗也随之赶来。
“孟兄。”
“李兄。”
“”
众人主动向孟川打起招呼。
毕竟现在的他,与往日相比,已大不相同,年少成名,是很多读书人的期望,被他做到了。
赵怀安被安葬在县城外的赵家祖坟中,位置是宋淮亲自挑选的,头枕高山,脚蹬川流,山水汇聚,必有荣光。
下葬之后,众人逐散去。
也有几人询问孟川是如何斩除的邪祟。
不过他都没有认真回答。
最后是山长宋淮帮解了围。
“子渊,陪为师走走吧。”
宋淮负手而立,迈步向前。
孟川点了点头,紧随其后。
“子渊呐,你写的那些杂文,为师都已经看了,里面记载的鬼魅之事,非常详细,比如那缢鬼与煞鬼,你是如何得知他们的缺点的?”
宋淮好奇询问道。
孟川淡淡回应道:“煞鬼之事,乃是学生听此前遇到的那位前辈所讲,至于缢鬼说出来怕山长您不会相信,乃是赵怀安向我托梦了。”
他将具体的细节告知对方。
闻声,宋淮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画皮鬼呢?”
孟川亦将遇到秦蒹葭的事情说出。
这些事,没什么不可告人的。
要是不说,只怕对方会有所怀疑。
一切都比较顺理成章。
宋淮信了,并未质疑,事实上,也没有可质疑的地方。
“听你这么一说,这个秦蒹葭还真是一个可怜人,不过终归到底,她是邪祟,今后再遇鬼魅,你切记不可与之太过亲近,否则唯恐殃及自身。若是秦蒹葭还没有转世投胎,你可来告诉为师,为师可为她做主,只是事情涉及到一方县令,有些难办。”
身为师长,宋淮对孟川这个学生越来越满意。
怀有正气之人,哪怕是邪祟,都不敢轻易害之。
助人为乐,胆敢书写不公之事,不怕得罪人,这才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有的样子。
“山长,您是说,您有意也有办法能让恶人伏诛?”孟川挑了挑眉头,想到了辛柠的事情。
涉及县令,有些难办,那涉及到一个商人呢?应该就不难办了吧。
宋淮笑道:“吾辈书生,本就是要遇不平事挺身而出,你能为一个邪祟写出杂文,为师又如何不能舍下这脸面,去求人?忘记告诉你了,咱们兖州府新上任的那位刺史,与为师有些关系。”
这也是闵骅为何突然巴结他的原因所在。
顿了顿,他又皱着眉头道:“只是涉及一方县令,需要从长计议,一些事情,必须先掌握足够的证据才可。”
关于王茂才这个人,他是听过一些只言片语,据说风评是不太好,但毕竟他在广戚县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县令了,树大根深,不好办。
“若不是官吏,而是一个商人呢?”孟川又将辛柠的事情告诉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