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本官问你,大魏铁律之上,可有写,受杖刑者,不能具有修为?”孟川问道。
赵瀚道:“你这样做,迟早会出乱子!若是人人都如傅大人,可以不用封住自身修为,那这杖刑,还有何意义?”
“赵大人说的没错。”
顿了顿,孟川继续道:“可是赵大人想过没有,在三十年前,我大魏朝刚刚平定四方战乱,天下百废待兴,民不聊生,更有甚者,已易子而食,赵大人出身世家,可曾亲眼见到过,百姓吃人?可曾亲眼见到过,百姓用黏土、树皮、草根果腹?哪怕富裕如江南,情况也是如此。倘若由你换做傅大人,在那种情况之下,你要不要救人?”
“这不是他可以触犯国法的原因!”赵瀚斩钉截铁道。
孟川语重心长道:“赵大人,你可真是说得轻松。你可曾看过前朝之史?隋炀帝六年,召民夫百万,修运河,生者十之有一,隋炀帝八年,全国瘟疫横行,北地百姓十不存一。这些冰冷的数字,你可曾探究过背后真意?那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依本官之见,傅大人所为,不但无过,反倒有功,夏黎,拔钉!”
“诺!”
夏黎不再犹豫。
赵瀚气到浑身发颤,“孟川!你这是公然挑衅我大魏铁律!明日本官,一定要在圣前参你一本!”
“赵大人尽管去,如若朝堂之上,人人都如赵大人这般,令百姓看不到希望,那这官,我孟川不做也罢!”
孟川心意已决。
这一刻,他就是傅家姐妹以及沐婉瑜心目中的英雄。
夏黎正要拔钉。
方休一直在死死盯着赵瀚。
当傅天酬左臂的第一枚钉子被拔出的时候,他紧紧皱着眉头,鲜血不断流了下来,显然是感受到了剧烈的疼痛。
就在这时。
刑部大堂外,半空处,有道人影显化,紧接着,一种震耳欲聋的声音便是响起,“孟川!你敢!”
闻声。
众人不由得皱起眉头。
就连方才认罪之后,一直平淡如常的傅天酬,此刻也不得不担忧起来。
因为他很清楚,那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国师,姜千秋!
“夏黎,继续拔钉。”
孟川缓步走至堂外,稍稍抬头,朗声道:“本官有何不敢?国师,朝堂之事,你不懂!”
声若雷霆。
众人大惊失色。
多少年来,从未有过人,敢向国师这般说话。
哪怕是大魏朝历代皇帝,也不会以这种口吻同对方对话啊!
那可是国师!
大魏朝,最尊贵的人!
“孟川!休要胡作非为!若是乱我大魏气数,你难辞其咎,百死莫赎!”
姜千秋厉声道。
孟川浑然不惧道:“欲乱国朝气数者,只怕另有其人!国师!本官断案,不只仅凭国法,还看民意,天下民意若让人死,本官必不留其到五更!”
“孟川,你大胆!”
轰——
天际中。
顿时电闪雷鸣。
一道惊雷,落在孟川身前。
“实不相瞒,本官已胆大如斗不知几载!”
他负手而立。
此时。
广阔天地间。
唯有孟川一人与国师对持。
书生意气,尽显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