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江流儿说他都已经安排妥当,足可保证自己安全离开梧州,若真是如此,那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我们江家是从八百年前开始发迹,当时魏武帝陛下南征蛮族,我们江家人可谓立功无数,又经过数代人的发展,方才有今日之气候。”
江长昆谈及到江家的时候,一脸沾沾自得、洋洋得意。
如今的大魏朝世风日下,可是江家却愈发如日中天。
也难怪江家子弟逐渐会生出一副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姿态。
江家一处木屋前。
江流儿正在和江家的几个小辈,说着一些陈年往事。
“咱们江家的那位祖宗,可是了不得,为了救人,胆敢自己独闯妖族大营,端是了不得啊。”
提起人妖大战时期的那位江家老祖,就连江流儿,都是不由自主的心生钦佩。
“后来哪位老祖宗怎么样了?”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江流儿望着山顶,怅然若失道:“后来啊后来,那位老祖宗战死在妖族大营了,力竭身亡,他的儿子,就是你们的太爷爷,咱们现在江家的老祖宗,江辰。”
如果说,在江家,谁还能直呼江辰姓名,那么除了江流儿之外,便再无他人。
他有句话藏在了心底,并没有向身前几个孩童说清楚。
江辰有个兄弟
“兄长,老祖宗马上就要破境了,他老人家邀请您,去往山巅。”
一位中年书生站在不远处朗声作揖道。
江流儿瞧了他一眼,漠然道:“回去告诉老祖宗,待会儿我便上山。”
中年书生不在逗留,就此离去。
江家今日的盛况,作为小一辈人,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他们吵吵嚷嚷的也想要去。
江流儿对待江家年长一些的人物,基本上都没什么好脸色。
只有面对江家小辈人的时候,他才会表现出和蔼可亲的一幕。
因为现在的江家人,除了孩童之外,都已经烂在骨头里了,无法改变。
“今天的事情,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就不要凑热闹了。我在教你们最后一个道理,你们可要听好了,并且还要牢记一辈子。”
江流儿缓缓说道。
那几名孩童,顿时矗立身躯,认真聆听。
“这个道理就是”
说到此处。
江流儿豁然起身,面向山巅,负手而立,一字一句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家里有的人心脏了,就要扫一扫,哪怕会死人,也没关系,因为只有家里干净了,才能有个家样,否则脏兮兮的,就连朋友都不会到家里来做客了。”
那几个孩童纷纷挠着后脑勺,都不太理解,他说的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流儿笑着摸了摸几个孩童柔软的发丝,像极了一位平易近人的老先生,语重心长道:“希望你们永远都不要懂。”
他徒步走向山巅。
不快也不慢。
每一步都很沉重。
就在这时,异象陡然生起。
从高空俯瞰看去,偌大一个江家,全部变成了一座棋盘,而每一个江家子弟,都恰如其分的站在了落子处。
随后,一道壮阔之声,回荡在山林之间,气势之雄伟,犹如大河垂天而降,滔滔不绝,“江家不肖子孙江流儿,今日,有请老祖赴死!”
一道身影步步登高,直至来到云端之上。
无数人不约而同的抬首仰望,只见他一手伸前,一手附后。
身姿卓绝。
宛若谪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