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地茫茫,沉寂若有千年之久,才渐现一点儿色点,但很快又淡化而去。
又恍若千年之久,白到看不见丝毫之物的天地,突然转为黑色,一道遥远时空劈来的惊雷,才震动了这孤寂的大地。
但还是又破产了,并很快又回到了沉寂状态。
“何为悟道,何为修行?”
顾嚣睁开眼睛,可见其中满是迷茫,他想找个人问,却又四望无人。
月去日来,花草枯荣,时间一去如箭,快得让人抓不住丝毫证据,唯有长长的胡须,从不经意间,告诉顾嚣,他离陈二狗所说的三年期限,愈发近了。
顾嚣也越发焦虑,因为他还连仙门都没有扣开,这就无疑是打定了的死讯。
越想越痛苦,顾嚣也把他的头发,挠的跟鸡窝一样乱七八糟。
天日峰上。
天若恼仿佛一颗紫色流星,划破长夜归来,刚刚饮了杯茶,陈二狗就来了,俯地拜言:“拜见殿主!”
天若恼斜视无活。
陈二狗也照旧报禀说:“殿主,那锁妖塔之中,已将有一批弟子出山,我已去看过,大约还有十二个弟子活着,等岀来拜见过殿主之后,就可领了任务,岀山门去了,只是去向何方,还望殿主,早有心数!”
天若恼点了点头,之后陈二狗也无话可说,便欲退去,但她却提起顾嚣来:“那个姓顾的弟子,如何了,依我所料,应该是已将悟道期圆满的人了?”
“呃……回殿主,他……还是凡人一个!”陈二狗也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一脸怀疑,似否是顾嚣脑子有病,倒是亏了一些灵根。
天若恼闻言,也有些微蹙眉头,她倒不怀疑陈二狗之言,但思索无果之后,就飞身出去了。
陈二狗望了望某个方向,爬起来呢喃细语道:“不会真和殿主有一腿吧?”
陈二狗想跟去偷听一下,但蹑手蹑脚的走了几步,就忽然打了个寒颤,之后就乖乖回他洞府去睡觉。
顾嚣也打算睡觉了,刚刚躺下,就觉得有一股香气扑面而来,熟悉的味道,惊得他一个机灵,条件反射的坐起来,可不正是天若恼嘛。
“呵呵,殿主晚上好!”顾嚣有些心虚的打着哈哈道好。
“你这资质,虽不是一等修行灵根,但三年,即使是头猪,也能得个悟道期圆满,可你这种行为……想找死?”天若恼直说来意。
“呃,什么比喻,修仙有那么好修?”嘟囔一句,顾嚣赶紧问:“殿主,你修行是为了什么?”
天若恼双目一眯,这是个值得思索的问题,或者说,她从没有思索过,为什么修行?
天若恼问:“你就是在为这个犹豫?”
“是啊,我有一种感觉,就是修行若为长生,长生又为什么,或如宗名逍遥,但我的心,被挖走了,和打长工的差不多!”顾嚣求解道。
“难道你不想拥有惊天法力,夺回自己的心?”天若恼问。
“想啊!”顾嚣也不隐瞒。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天若恼白眼说道。
“就没有犹豫啊,我一直在为此努力,但每次都将入道而悟道时,就像一栋没有地基的楼房,转瞬倾覆!”顾嚣很认真,如实的告知了自己的情况。
天若恼想了良久,从她的千年岁月之中,找出一个答案,这个答案,关于她三个时期,一是初次看见仙人及各种仙法,让她迷恋这种身份,力量。
二是她认识了她的师尊,她为了与师尊结为道侣,所拼命修行,只为把距离拉近。
三是为了报仇。
修行,包含了憧憬,长生,情欲,仇怨,这是天若恼的修行根基。
而顾嚣进不了门,应该就是他既无所愿,亦无所恨,即使他的心被取走,三年之期将尽,如此结果,都在说明,他不求生,也不惧死。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天若恼竟然无法开解顾嚣的难题,所以她悄然无声之间,就已经淡化不见。
顾嚣郁闷死了,还以为天若恼能告知他,修行的真谛,却不料,屁都没有一个。
日子又往后推了一个月,顾嚣完全就像被判秋后问斩的死刑犯一样,等着那三年期限终结。
顾嚣也想过将就,随便修行一下,把生命延续着,再行计较,但这并非他所愿即可,就如水花泡沬一般,彩色而炫丽,却易破。
“或许,死,并非那么可怕,等待,才是煎熬的源头,那么不如去享受活着的时光。”顾嚣叹气而决定道。
只是,重新躺下来,却依旧在辗转反侧,顾嚣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乱什么,想些什么?
最后,顾嚣起身出了竹屋,在夜深的竹林之中,数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