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越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他环视堂前众人,神色凝重地分析道:“周贼势大不说,最为重要的还是,他现如今掌控着朝廷和天子的名义。
眼下益州刘焉僭号称王,他必然会为朝廷所不容,引来朝廷的镇压。
不过刘焉占据巴蜀险地,足可以抵挡住朝廷的攻势。
反观使君您,虽然荆襄之地远远要比益州更加富足。
可是荆州北部,却并无什么天险可据。
一旦您自立为王,引来朝廷之镇压的话,那么唯有退居荆州南部,方才能够依靠长江天险来抗拒朝廷的攻势。
那周贼虽然因为僭越礼数而引起了天下人的公愤,但是不得不承认,他麾下兵峰之强盛。
这乃是此人踏着董卓、袁绍等人的尸骨,铸就起来的赫赫凶威。
因此在越看来,使君您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并非是贪图那只会招灾引祸的王号。
反而是表面上顺从洛阳朝廷,实则图谋江东之地最妥善。
只要能够掌控了江东之地,届时就算朝廷想要对使君您图谋不测,您也可以退居长江天险,以荆南之地和江东之地以待时机。
到了那个时候,使君您占据天下富饶之地,进可称王称帝,退可明哲保身。
相比较而言,那只会找来祸端的虚假王号,自然是不值一提。”
蒯越这一番条理清晰的分析,瞬间就得到了刘先、韩嵩等荆州名士的认同。
相比较于以蔡瑁为首的那些荆州武将来说,这些荆州文臣无疑要更为冷静清醒的多。
虽然蒯越所说之言,使得刘表也是十分地认同。
不过在刘表的眼眸深处,还是情不自禁地闪过了一抹失望的神色。
那可是王爵之位啊,刘表尤其是那么容易释然的?
“异度此言在理。”
好在刘表并非是什么短视之辈,他微微一叹,最终点了点头说道:“罢了,眼下时机尚未成熟,称王之事还是暂缓吧!”
蔡瑁等武将还想要在争取什么,不过他们尚且未曾开口出声,就被刘表直接摆手制止了下来。
至于蒯越、蒯良、韩嵩、刘先等文臣,则是齐齐躬身称赞道:“使君英明!”
待到麾下一众文武散去以后,刘表独自一人回到了书房之内。
他负手立于桌案之前,久久沉默不语。
在刘表的身前,摆放着一张大汉十三州的地图。
相比较于益州而言,他荆州却是没有什么反抗洛阳朝廷的实力。
荆州不同于益州之地,但凡是知晓大汉各个州府情况之人,心里面皆尽清楚益州的优势所在。
只要守好巴蜀要道,那么益州便是整个天下最为适合割据一方的州府。
蜀道之难,难于上清天,这可不是平白说说的事情。
占据巴蜀天险的益州,绝对能够做到进可攻,退可守。
巴蜀要道一被切断,洛阳朝廷根本就拿益州没有什么办法。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焉方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率先在益州自立为王。
如若不然的话,哪怕当今朝廷已经愈发地虚弱不堪。
可是大汉数百年的底蕴仍在,镇压天下间几位藩王的力量,还是并不缺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