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跟在他身后的裴子添也很疑惑,为何不将自己的身世亮出,这样一来不说这座刑部大狱,即便是整座太安城也没几人敢拿他怎样。
但自己却看得出对方却是有意隐瞒身份。
“阁下这般境界修为为何偏偏站在东宫那边?”秦鸾一边提防着他手上的动作,一边试探性问道。
虞子期闻言淡淡一笑,他轻嗅这里浓郁粘稠的血腥气,然后饶有兴致地反问道:“难道要我站在秦王李济民这边?”
“行了。”虞子期显然没有再谈下去的意思,说道:“我故意放他们一条生路,按照你们世俗的说法礼尚往来这次该换你把路让开了。”
秦鸾闻言摇摇头,拒绝道:“抱歉,我答应过秦王殿下一定要看守住裴子添,我绝不会眼睁睁放他离开。”
“放肆!秦鸾你找死不成?!你知不知道这位前辈是”裴子添面带愠色喊道。
“啪!”
又是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看着裴子添脸上红肿起来的掌印,虞子期一改脸上的笑意,眼神冰冷地说道:“再一再二不再三,若是再有下次,你就得死在这里了!”
裴子添咽了口口水,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连连应是。
“既然不让,那就只能死了。”虞子期转身看着忤逆自己的秦鸾,杀意凛然道。
刹那间,半座刑部大狱颤动摇晃,沙石簌簌作响。
秦鸾看到看到这一幕后神色凝重,对方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有如此动静。
“在我面前还敢分神?”虞子期嗤笑一声,体内灵力如同大渎之水磅礴喷涌而出,转瞬间一股厚重的灵压在整座大狱深处弥漫开来。
在他身后的虞子期面对那股强横至极的灵压有苦难言,只得运转体内气血之力不断抵消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灵压。
饶是如此只是以磨根境的武夫修为对上硬撼这股灵压还是让他脸色苍白身躯微颤。
察觉到身后裴子添异样的虞子期并没有刻意收敛,自己只是保证要把他活着带出大狱,至于是身上轻伤还是身负重伤可他可不在乎。
秦鸾身为炼骨境的武夫,而且在炼骨一境打熬了多年,眼下情况自然要比裴子添好上许多。
“已经登堂入室的武夫就是不一样。”虞子期屈指轻弹剑身,三尺青锋发出“叮咚”之声,如轻咽泉流,说道。
只是话音刚落他的身形就在原地消失不见,等到在出现时已经来到了秦鸾身前半丈处。
“不过也仅仅是不一样了。”虞子期面无表情地说道。
旋即一剑举起继而重重斩落。
看到突如其来的一剑,秦鸾神色一振,手中双锏交叉,体内的气血之力不断冲刷着百骸血脉,如同大江大渎一次又一次叩响重塞城门,发出阵阵轰鸣之声。
“铮!”
一道宛若九霄云外雷霆炸裂的巨大声响震动了整座刑部大狱。
与此同时蔓延席卷开来的还有强横霸道的灵浪。
距离此处最近的牢房已经被尽数摧毁,坚硬的牢房石壁在灵浪的冲击下崩塌化作齑粉。
而距离他们二人最近的裴子添即便早有准备也被那股灵浪掀翻在地,身形倒飞出去,最后嵌入一面石壁中昏厥了过去。
等到烟尘散去,秦鸾始终保持着双锏交叉的招架姿势,至于虞子期则是倒持青露,没有再继续出手。
虽然秦鸾表面无异,但在硬扛那势如雷霆的一剑后体内气血奔腾翻滚,再加上那侵入体内的丝丝缕缕冰冷剑气,两者相冲直接让脏腑受损。
“若是你愿意跟随在我身边,我可以饶你一命。”虞子期笑吟吟道。
即便是在自己的师门像这种炼骨境的武夫也极少,若是能够将他招收至山门,自己在祖师堂的座椅肯定会再往前挪挪。
秦鸾强咽下一口涌上喉间的鲜血,咧嘴笑道:“我秦鸾可没有改姓易主的习惯。”
听到自己被拒绝,即便是在山门辈分也极高的虞子期毫不遮掩眼中的浓郁杀意。
“真是可惜了。”虞子期惋惜道。
只是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点犹豫。
虞子期低喝一声,那柄青露悬浮在其身前,剑尖直指秦鸾。
然后双手迅速结印,霎那间体内灵海中的灵力如同江渎大水倾泻而出,最后竟然破开大狱的牢顶直冲云霄。
刑部大狱外,隋便看着那道冲天而起的灵力光柱,眯起眼眸。
在西洲之时每夜自己都会在杜叔的“照顾”下打熬体魄,所以他对这种程度的灵压可一点都不陌生。
半步天象境。
隋便抿了抿薄唇,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先前悬佩长剑只身走入大狱的锦衣男子。
“太难为人了。”
话虽这么说,但隋便还是右手一撑朱栏纵身跃下高楼,然后朝大狱缓缓走去。
裴子添还是要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