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
李雍和意味深长地瞥了李景凉一眼,后者并未察觉。
李景凉可能不会知道,今晚过后李雍和大概再也不会用之前的眼光来看待自己了。
李济民与吕成玄来到四春馆门前,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然后他们闻着喧闹声找到了天井处的众人。
几人中李画扇已经微醺,脸颊微红正拉着房玄策要和他烧黄纸结拜兄弟,房玄策坐在那呆呆愣愣时不时咧嘴一笑,看样子也是酒意正浓。
至于其他人在见到李济民后纷纷起身,刚要开口就被后者以摆手打断,“今夜在这没有秦王,只有李济民。”
“没想到紫芝姑娘也在这。”李济民的目光扫过一圈后,最后落在了紫芝的身上。
紫芝臻首轻点,站起身来对着这位秦王殿下施了个万福礼。
李济民笑容和煦地说道:“紫芝姑娘不必多礼。”
然后他看向隋便,轻声问道:“走走?”
说实话隋便确实没想到李济民会深夜造访,而且他也知道后者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隋便双手按在桌案上撑起身来,转头看向吕成玄,借故说道:“吕大哥,那就换你来跟他们喝,我陪二殿下走走。”
吕成玄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李济民,后者点点头,轻拍他的肩膀,笑道:“今夜中秋佳节,玩得开心点。”
注视着李济民与隋便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中,周修福提起的酒杯迟迟没有送到嘴边。
然后“咚”得一声,青云同他碰了个杯,宽慰道:“放心没事的。”
周修福摇头苦笑,然后将杯中佳酿一饮而尽。
“晚宴过后父皇留下我们三人,然后又有了一场谈话。”李济民与隋便并肩走在院间幽径上,负手说道。
隋便双手拢袖,点点头:“若只是一场晚宴想必殿下今晚也就不来了。”
李济民不置可否,继续说道:“秋狩大典一事父皇交到了我的手上。”
话音刚落,隋便就停住了脚步,神色怪异地看向李济民。
李济民同样站在原地,转头问道:“说实话,我也觉得很突然。”
回过神来的隋便重新抬起脚步,不偏不倚地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秋狩大典一直是李景凉负责。”
“没错,而且今年的大典他其实已经着手准备了。”李济民沉声说道。
隋便闻言嘴角噙起一抹冷笑,说道:“这样一来此举无异于虎口夺食。”
李济民仿佛心情大好,笑道:“李景凉充其量就是个狼崽子,可算不上虎。”
隋便打了个酒嗝,用手挥了挥,说道:“这种酒话二殿下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
李济民点点头,边走边说道:“当时父皇做出安排后,若不是有李雍和出手制止李景凉势必会据理力争。”
“是可惜了。”隋便附和道。
若当时没有李雍和在场,以李景凉的心性说不定就会言辞激烈,继而惹恼了李汤,真到了那时说不定就会出现众人“落井下石”的场景。
这当然是隋便与李济民想看到的。
“李雍和那边有什么反应?”隋便好奇问道。
“我这个大哥行事说话确实挑不出半点毛病。”李济民苦笑道;“有他这么个对手确实让人头疼。”
自己抢了李景凉的差事,明面上确实是该李景凉暴跳如雷目眦尽裂。但久居官场上的明眼人都会瞧得出来,这是皇帝陛下想让二殿下处理朝政的前奏,所以理应坐不住的该是身为太子的李雍和才对。
但当时在露秋亭内,他恰恰是最坐得下沉得住气的那个人。
“彼此彼此。”隋便说道:“想必李雍和也是这般想的。”
李济民咧嘴一笑,道:“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隋便瞥了他一眼,说道:“老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二殿下怎么跟房玄策越来越像了。”
就在隋便说话的同时,天井那边的房玄策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后者揉了揉鼻翼,醉意朦胧地嘀咕道:“是谁在骂我呢。”
李济民收敛起嘴角的笑意,话锋一转,沉声问道:“我不知道今日父皇与你谈过什么,但想必父皇让我主持秋狩大典肯定与你们的谈话有关。”
然后他转头看向隋便,神色凝重地说道:“隋便,我父皇究竟与你说了什么?”
隋便抬头看了眼掩入薄云中的那轮明月,如今知晓那番谈话的只有房玄策与青云,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否则真会引来天霜山那边的警觉。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在隋便他们眼中不只是说说而已。
“这个我不能够告诉你。”隋便收敛心神,淡淡说道。
李济民闻言眉头微皱,“那你可以说什么?”
“我能告诉的只有如今殿下已经同李雍和站在了同一上,你若真想登基大宝,那就只能比李雍和做得更好,好到让普天之下的百姓都觉得大梁的那张龙椅非你李济民莫属。”
隋便目光灼灼地看向李济民,问道:“不知道二殿下你对于这场征途做好准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