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他脸色不善地看向李雍和,问道:“不知道皇兄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打算对李济民动手了?”
李雍和摇头否认答复:“我并没有说要放过他,但此事还得重新再议。”
“重头再议?”李景凉听到这个词后嗤笑一声,双手捂住脸庞,桀桀笑道:“皇兄若是怕了大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不必拿这种连三岁小孩都不信的借口来搪塞臣弟。”
“李景凉!”李雍和闻言怒声呵斥道。
这是他少有的雷霆震怒。
“臣弟在。”李景凉不卑不亢地说道。
见到李景凉这副模样,李雍和竟然感到些许的陌生。
“出去!”最后他指了指帐外,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景凉看着高座上的那位,神情晦暗不明。
从小自己就不会违抗他的命令,这次自然也不会。
只不过
李景凉缓缓转身朝帐外走去,今日他这一走出去,他们俩人之间的兄弟兄弟情深就彻底地散了。
从此之后他们两人之间就只剩下了夺帝道路上的冷酷惨烈。
走出大帐后的李雍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看了看远处那座灯火辉煌的昭陵行宫,此时整座大梁最有权势之人如今就在那里。
只见他缓缓伸出右掌然后对其轻轻做了一个将其它盖住的动作。
继而慢慢翻过掌心,一点点攥紧。
好像也没有那么难。
随后他看了眼身后的这座大帐,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然后径直离开大营。
李雍和你不敢做的事由我来做,你不敢背负的罪名我来背!
披着厚重的夜色只身返回营地的李景凉刚一走进大帐就喊来了四位心腹。
李景凉晃动着手中的白玉杯盏,看着底下的那四人,冷不丁地问道:“平心而论我往日待你们四人如何?
听到这番话那四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主子突然说这话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很难回答吗?”李景凉久久听不到答复,眉头一皱,问道。
“回殿下的话,您对我们四人恩重如山,卑职愿为您出生入死鞍前马后。”四人中追随在李景凉身边最久的一个中年男子拱手回道。
“好,很好。”李景凉闻言一拍桌案,笑容满面地说道。
随后他从怀里取出四枚锦囊,摆放在桌案上,道:“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夜就是你们向我表明你们耿耿忠心的时候了。”
看着下边满头雾水的四人,李景凉吩咐道:“我需要你们四人分别带上这四个锦囊去往太安城四座京畿兵镇,亲手将这个锦囊交到兵镇主将的手上。”
“卑职明白了!”那个中年男子抱拳说道。
旋即他缓缓走到李景凉面前,将那个锦囊握在手中。
等到四人皆是拿起一个锦囊后,李景凉满脸正色地再三叮嘱道:“务必要将这份锦囊交到兵镇主将本人手中!”
“属下遵命!”四人对李景凉齐齐抱拳,信誓旦旦地说道。
李景凉见此微微一笑,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下去了。
他之所以这般谨慎小心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更不能走漏半点风声,不然他的这颗脑袋就不属于自己了。
为了今天他在此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为的就是确保万无一失。
仿佛又是想到了什么,他冲着帐外冷声喊道:“来人。”
话音刚落两道身材高大的绒面卫就走进帐内,单膝跪地神情恭敬地问道:“卑职在!”
“你们二人去山下的别苑小筑一趟,给我请一个人上来。”李景凉右手摩挲着腰间的那枚玉佩,狞笑道。
“记住,一定是要请,若是他少了半点寒毛我让你们项上人头难保!”李景凉眼神冰冷地看向他们二人,漠然道。
“属下明白。”
随后又是两人自帐内走出,相视一眼后不敢有半点迟疑,即刻动身下山。
此时大帐之内又只剩下李景凉一人。
他轻轻晃动着白玉杯盏,杯盏中琼浆玉液散发出醇厚的酒香。
他知道在山下的那座别苑小筑中有一个读书人,根据情报上所说他就是当年房家的那位雏凤,如今房家洗刷冤屈那这个读书人自然而然也恢复了清白之身。
当然这并非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景凉知道不管是李济民亦或者隋便与他都关系匪浅。
这样的一个人物自己竟然从未见过岂不是太过可惜了。
所以今夜他便差人将他请上山来,好好进一下待客之道。
“隋便,若是你知道房玄策在我这里,不知道你心中会作何感想呢?”李景凉将白玉杯盏中的琼浆一饮而尽,呢喃道。
很快大帐之内传来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狰狞笑声。
李景凉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殊不知有件事是他始料不及的。
李雍和早在那次与他言谈时知晓秦王府上有他的眼线时就对他生出了防备之心。
既然秦王府上有他的眼线,那自己的太子府,难道就能保证没有他的耳目。
但对于这件事他还没有声张,只是交给七玲珑去处理。
果不其然,在那以后没多久七玲珑就的目光就落在了太子府一位管事的身上。
李雍和并没有杀他,而是继续让其在府上担任管事,打草惊蛇这种蠢事李雍和自然不会做。
当然对于自己的这个四弟,李雍和已经失望至极。
所以他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他身边安插下了眼线,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所以就在今夜,就在李景凉吩咐那四人各自带着锦囊前往京畿四座兵镇后,当时最先开口的那个中年男子在走出大帐后并没有踏上下山的道路,而是身形如鬼魅般走进了李雍和的大营。
跪在了李雍和的暖帐前。
“启禀太子殿下,小人有要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