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杨自在的自信。
杜行甲闻言轻嗯一声,点点头。
然后他双手按住膝盖撑起身来,说道:“等我先把这顿饭给你做完。”
杨自在看着将要走进房中的杜行甲,报以歉意地说道:“是老夫和整个大隋欠你的。”
杜行甲闻言止住脚步,并未转身,只是笑道:“杨老先生,虽然我已经脱离了杜家,但你别忘了我还是个大隋子民。”
这一日,那间药铺一个姓杜的伙计同老板娘辞行,说要出趟远门,若是药铺实在太忙就不用给他留工位的,再招一个伙计就是了。
没想到那个性情向来火爆的老板娘却只是连连摇头,当初那个气度非凡的外乡人都没能够把他从自己这里挖走,自己又怎么会主动将他“扫地出门“呢。
老板娘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一个鼓鼓的钱袋塞到他的手里,嘱咐他早去早回,药铺也不会再招别的伙计,抓药的活计会一直给他留着。
那个姓杜的男子咧嘴一笑,然后轻哎一声,在老板娘的注视下缓缓走出药铺。
走出药铺的杜行甲掂了掂手里分量极重的钱袋,朝着那座小院的方向咧嘴笑,这次的工钱可就不交给你了。
这一日,一名粗布麻衣的男子背上负着两个布囊独自一人走出高昌城。
自西向东,去往太安城。
背后两个布囊,一个藏枪身,一个纳枪头。
枪名白帝。
与隋便手中的玄凰一样,是大隋无双的国器。
太安城。
房玄策已经在有间客栈内待了半旬时日了,等到第六日的时候楼上的房间内终于传来的动静。
紫芝从客房内缓缓走出,然后看向楼下,最终那双美眸落在了房玄策的身上。
她嗓音清冷地说道:“房公子,隋便要见你。”
听到殿下醒了,周修福忍不住站起身来,但看到老寅敲了敲桌面,就只得坐了回去。
老寅拦在将要上楼的房玄策面前,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到他面前,说道:“劳烦房公子将这封书信交到殿下手上,让他亲自过目。”
“老先生不一起上去?”房玄策并未接过书信,只是看了眼书信又抬眸看向老寅,好奇问道。
老寅闻言摇摇头,笑道:“殿下只说要见你,我们如果上去的话不合规矩。”
见到老寅没有将书信收回去的意思,房玄策点点头,然后从容不迫地将书信接过,承诺道:“老先生放心,我会亲手交给隋便的。”
老寅点点头,微微一笑。
等到房玄策走上楼去后,周修福狐疑问道:“寅老,那封书信?”
老寅拨弄了下手边二胡的琴弦,淡淡说道:“是从西洲来的。”
周修福闻言瞬间了然,既然信是从西洲来的,那出自谁之手自然也不言而喻了。
房玄策上楼后朝门口处的紫芝点头示意,然后径直走进了客房。
紫芝极为知趣地将房门带上,然后缓缓走下楼来。
两个男人的事,她一个姑娘家不适合听。
“紫芝姑娘下来了,来,这边坐。”老寅闻声笑吟吟地招呼道。
紫芝在客栈的这几日也摸清面前这个老人是个怎样的脾气了。
老人知道她已经知晓了隋便的身份后,就干脆将自己的身份也吐露出来,至于周修福的身份也没有半点隐瞒,一并告诉了她。
当时听到这些话后饶是见多识广的紫芝一时间也有些缓不过神来,感情这间破旧的客栈内藏身的都是些“乱臣贼子”。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若不是有他们,自己现在已经被带到太子府,生不如死了。
更何况,现在她不但还活着,而且还得到了梦寐以求的自由。
这已经很好了。
而且眼下隋便也醒了,这就更好了。
“寅老,您这未免也有些太客气了。”紫芝笑吟吟地说道。
或许就连紫芝自己都没有觉察到,自从那天神武大道后,她脸上的笑容愈来愈多,被冰封的心湖悄然间开始慢慢融化。
“这些天劳烦姑娘照顾殿下,委屈紫芝姑娘了。”老寅略带歉意地说道。
紫芝摇摇头,否认道:“寅老言重了,紫芝这条命都是隋便救的,况且按照某人的说法我还是欠了他好几条命,如今只是照顾他几日算下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听到这番解释,即便是老寅也是哑口失笑,天底下的账原来还有这样算的。
“紫芝姑娘,殿下他没事了吧?”周修福问道。
“周大人放心,能够让我把房公子喊上去,想必他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紫芝宽慰道。
“万全的准备?”周修福面露狐疑之色,问道。
紫芝没有再同他解释,只是嫣然一笑。
难道要她告诉他你口中的殿下与房玄策这俩人见面肯定是唇枪舌剑消停不下来的吗?